喊杀声渐弱,那一大片火却是烧得半边天都红了,借着微红的火光,沈青注意到霜白身上流出来的血色有些不正常。
她本穿着白色的衣裳,如今衣裳破了一道口子,伤口里的血流出来,染得衣裳一片片发乌。
“主子,不好了,刀上有毒!”
“这帮混帐,根本就没想让主子活着离开这里!”
慕容衡浓眉锁了锁,无暇顾及这些,眼下他最担心的是霜白的伤势,抱起霜白,翻身上了沈青的马,“去洛伏苓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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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沫一直是昏昏沉沉的,一会儿觉得自己像是在火炉上被烤着,热得要命,全身都是汗,粘在身上,难过的要死,一会又觉得自己是在寒冬腊月里,冷得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不停的发抖。
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知道慕容衡在被人攻击,“阿衡,你快走,不要管我…”
听得一旁的慕容衡心痛不已。
他早叫她藏起来不要出来的,可她就是不听话,为什么要出来?
早知道,他就带着她跟父皇一起回京了,何至于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沈青打了热水进来,恭敬的放在他身旁,又拿了一套干净衣裳放下,“主子,这衣裳是洛大夫的,眼下没有法子,您先将就着穿上吧…”
瞧了瞧自己身上破成一片一片的衣裳,再瞧瞧低迷不醒的霜白,心绪难平。
一辈子这样的委曲求全,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难道一辈子就这么活?
他是不打紧,可是霜白呢?
那慕容瑄和慕容琝的心思他又不是不知道,将来有朝一日,无论他们谁登基,他都护不住霜白,倒不如…
想到这里,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拿起洛伏苓的衣裳往里间去了,“落难之人,又有什么可挑衅的?”
换了衣裳出来后,又回到霜白床边上,细细的照料着。
夏沫又瞧见了夏霜白。
这回她正坐在白水湖畔梳头,那一头漂亮的黑发如如黑绸缎一般落在她身后,长长的拖在地上,她每梳一下,那些头发便动一下,着实好看的紧。
见夏沫过来,她朝着夏沫笑了笑,“夏沫,我早就告诉过你,叫你不要喜欢慕容衡,你偏不听,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
夏沫看到她就生气,“那慕容瑄有什么好?你为什么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夏霜白倒也不生气,仍旧缓缓的梳着自己的发,“他好不好都不打紧,重要的是,我爱他,你难道不知道么?爱一个人就是包容他的一切!”
夏沫觉得这人真是无药可救了,摇摇头,“你既然想让我为你报仇,为什么又去找慕容瑄?你不是最恨他的吗?”
“恨?”夏霜白停下了梳头的动作,突然笑了。
“姑娘,你可知道恨的根源是什么?”
“恨的根源是爱,没有爱又哪来的恨?”
“上一世他负了我,这一世却是没有负我,我总想着要给他一次机会的…”呆记场弟。
夏沫无语,她真有些受不了夏霜白这个女人。
“不管你爱他还是恨他,现如今是我在你身子里,我不喜欢他,更加不会给他机会!”
那夏霜白也不生气,只静静的望着夏沫笑,“傻姑娘,没有我就没有你,除非你不想活了…”
“你…太过分了!”夏沫瞧生起气来,“我是不会由你摆布的!”
“夏霜白,你等着,我总有办法治你!”
夏霜白笑的更加厉害了,全身都在颤抖,“哈哈…”
“那我就等着…”
尾音还未落下,人便已然不见了,只剩下几缕袅袅的白烟,雾蒙蒙的,什么也瞧不见了。
“夏霜白…”
无论夏沫怎么叫,她都没有再出现。
正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压制夏霜白,却不料,背上疼的要命,把她又拉回了现实里。
“白白…”
关切带着心疼的声音传入耳朵中,夏沫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瞧见慕容衡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跟前时,咧开嘴就笑了,“还好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