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大不大?”
霍忱觉得一整个班的人加在一块,脸都没有寇熇大。
“我跟你比比,看看我们俩谁脸大?”
寇熇咬了一口煎饼果子,嗯,就是这个味儿,这家的酱真是绝了。
她吃过很多家的煎饼果子,不是没吃过好吃的,但味道就是不一样,不好吃的就不说了,那酱调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东西馊了呢,学校门口的那家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做了,现在换了个老头来干,调的酱料就是嗖的味道,可能也是多瓣辣酱的味道,反正寇熇不爱,和油条比起来她更喜欢脆皮,霍忱肯定不是在这附近买的,但拿回来她吃进嘴里,脆皮还是嘎嘣脆的。
这个东西,热气一上来,那么一熏面裹着的脆皮一定会软,可这个没有。
她突然凑近,笑笑闹闹的一脸,霍忱一个没留意倒是叫她差点贴到了脸上,猛一回神向后动了动。
“不比啦?”
霍忱筷子挑着面条,静静看她,看的有些恍惚。
“不比了。”他说。
学生的一天也就那么回事,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不是学校就是老师,要么就是家里的书桌和床,除了这些也不剩什么,雨势倒是有些要停不停的架势。
那碗面被霍忱吃的溜干净,剩了一些汤,面上漂浮着几朵夹不上来的碎菜叶。
“钱,拿走。”
霍忱抬腿要走,寇熇喊他。
寇熇知道他家里条件不好,甚至想多给他一个整儿,这些钱对她来说就是小事儿,可想了想,霍忱给她买鞋买袜子都是出自真心,不管是因为什么,真心永不能用金钱来划清楚的,她也说不上来,反正也许就是缘分。
打架能打到一块儿的缘分,当朋友的缘分。
她和谁干架自己都没怕过,被干趴下了也不怕,但霍忱帮过他,帮了她就领情。
霍忱背对着她,闲闲道:“都说了要以后每天蹭你午饭。”
寇熇笑:“成啊,一顿午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这么有钱啊。”
霍忱低声说。
他想,大概很多人都被寇熇骗了,寇熇不但不穷,她家应该还挺有钱的。
他记得自己看见寇银生的那次,怎么就被这个丫头片子给骗过去了呢,那身打扮怎么瞧着也不像是穷人,他竟然还脑残的信她讲的那些鬼话。
寇熇开怀大笑。
被侯邺激起来的不耐通通都散了。
“我穷的都住在山上了,我还有钱啊。”
不是刻意装穷,只是懒得去显摆什么,更是不愿和任何人打交道,来这里她不是奔着交朋友来的,诚如侯邺所言,她的朋友应该是在一中校园里的那些尖子生中的尖子,她的男朋友是一中的校草,总得带点什么名头,这样和她站在一块儿似乎才显得搭,她对三中的一切都不感兴趣,霍忱是例外。
霍忱才不信她的信口开河。
这丫头片子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除了和霍忱说话和同桌偶尔说上两句,寇熇在这个班就像是个透明人一样,别人不惹她,她也懒得去理其他人。
晚上20点30,最后一堂课,正在进行考试,正常21点交卷然后下课。
试问重点高中,有几个是早于21点放学的,老师们辛苦,学生辛苦,家长更苦。
学校里面老师们陪着,回到家家长陪着,就是如此,还有学生觉得苦不堪言,高中太苦,比那黄连还苦,一眼望不到头,只羡慕那些毕了业能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人或者羡慕爸爸妈妈,每天就是上上班而已,能辛苦到哪里去呢。
大人觉得孩子不知道人间疾苦,大人肩上扛的哪里是读读书熬熬夜的苦,养家糊口苦,赚不到钱更苦,看不到希望才是苦中苦。
寇熇翻着卷子,从书桌里拿,交卷!
准备走人。
全班她是第一个交卷的。
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她也不是今天才这样出风头的。
“交卷了啊。”
老师重新戴上眼镜眼角皱纹潜藏,细细去看收到的第一份卷子。
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他从来不认为女孩子比男孩子笨,带过几个比男孩子还精的女孩儿,聪不聪明这都是个人造化,父母遗传,当老师能做的无非就是多一些偏心,是,他偏心眼。
他喜欢寇熇。
从这孩子进三中的第一天,从这孩子上他第一堂课他就喜欢,眼中几乎就是藏也藏不住的欣慰。
“现在就走了啊?怎么回去啊,家长接吗?校车恐怕还没来吧。”
寇熇和她爸的事儿在老师们这传的是沸沸扬扬,有钱人家的小孩儿肯定是有车接送,那万一呢?
三中的高二学生大多数都是九点左右放学,学校没有校车,有些孩子有家长接自然是好的,没有家长来接的,有那私人的车联系顺路的学生一块儿给捎回去,一学期收多少钱这样子,但大多数也是八点四十左右才会到校门,寇熇的这个时间挨不上。
“老师我走啦。”
“嗯。”
寇熇大摇大摆从学校里走出来的,外面已经有家长等在门口了。
肉眼可见,似乎妈妈们更多。
“那同学……”
保安大爷喊了一声,没到点怎么就出来了?
问了几句,但没到点他不敢开门,就愣是把寇熇给扣到打了放学铃。
楼里开始不断有学生走出来,一张张疲倦的脸,倒是也有一张张惬意的脸,学习之于某些人是累得半死的营生,不学不行,对于有些人来讲,学习就是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