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哧和青青也想跟着主人一起去琅琊城中体察民情,却遭到了曹匪的反对:“你俩留下来静观其变,万一石涛来找,你们也可以顶一下通知我们回来。”
吭哧一脸不悦:“自打小葵小姐出生以来,我俩几乎都没有分开过······”
“你还好意思说没分开过,最近你三番五次的请假回青丘不是扔下你家小姐了?”曹圭敲敲吭哧的头,“一会儿中午婢女肯定要送午膳来,正好我们不在,你可以和青青帮我们都吃光!”
这样甚好,青青想到,难得可以和吭哧君独处,还能共进午餐,青青急忙帮着吭哧回答:“放心吧,少爷,我和吭哧一定好好守住这里,不让石涛发现。”
吭哧还想反对,青青一把捂住他的嘴,笑嘻嘻地对着大家说道:“您们就放心的去吧!”
看着这一对有趣的小树精,曹匪四人止不住地笑。
曹圭揭开瓦片,露出刚好一人能过的洞,四人就顺着这个洞沿着房梁悄悄走出了郡王府,来到了琅琊郡的大街上。上一次进城只顾睡觉去了,根本没有心情好好看一看琅琊城的风貌。
只见琅琊郡红砖碧瓦,人来人往,一派繁荣景象。子望好奇地说道:“这石涛不是昏庸无能吗?怎生这来往行人衣着打扮干净讲究,完全看不出穷困潦倒的气息啊?”
“一时半会当然看不出啦!我们刚出郡王府,这主君府邸周边全是达官贵人,商贾巨富,自然人来人往不见一点贫寒的影子。”曹圭回答道。游历人间数载,大小城镇也不知走过多少,看得多了,曹圭就自然了解这里面的门道。
“贤侄莫急,我们再往前走,必然能走到百姓日常生活之处。”曹匪接着儿子的话继续说道。
一行四人继续往前走,渐渐地精致宏伟的建筑被低矮朴素的房屋所取代,大街上的车水马龙也被穷苦商贩所代替。
突然前方响起了喧闹之声,四人凑上去一看,原来是几个衙役拷着一个莫约三十岁的男子往前走。那男子的妻子带着三个孩子跪地求饶:“官爷!官爷!请通融几日,等凑到钱来我们定当如数上交欠下的算赋和口钱!”女人领着孩子不停地哭泣,也引来了周围人的唏嘘,但谁也不敢上前去阻止。
曹匪向身旁的一位老者谦恭地请教道:“这位老汉。”曹匪鞠了一躬,“劳烦请教,这女子口中的算赋和口钱是何指?”
老者看了看曹匪四人,叹了口气回答道:“您们几位是从外地来的吧。这算赋和口钱都是夜郎国的人头税,只是名称不同罢了。算赋针对的是成年人,口钱针对的是未成年的孩子。”
“什么!连未成年人都要缴纳人头税!”子望气得捏紧了拳头。风波城政治清明,人民富庶,从小穿梭其中的子望自然以为天下皆是如此。即便他为寻母走过不少城镇,高冷的他如鬼魅般来去匆匆,从不曾了解当地百姓的真实生活。
“所以这男子是因为缴纳不起赋税才被衙役捉拿的吗?”小葵问道。
老者摇摇头:“哎!若是缴纳不起赋税,就要送到艰苦之地服徭役,服徭役九死一生,不仅要与家人生离,只怕也是死别!”说完老者不禁擦擦眼泪。
“阿爹!”小葵紧捏着爹爹的手臂,希望爹爹能救救这个可怜的家庭。
曹匪拍拍小葵的手让她宽心,然后又从褡裢里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女儿。
小葵欣喜地接过碎银子,快步跑到那绝望的女人身边:“大嫂,给!”
那女人看见银子仿佛看见了生的希望,她拉着孩子不住地磕头:“谢谢女菩萨!谢谢女菩萨!”
衙役们只管收到钱,至于是谁给的并不在乎,他们拿着碎银子心满意足地去了。
那被卸掉枷锁的男子走到曹匪一家面前下回磕头:“谢恩人救我性命!今生无以为报,来生愿做牛做马!”
周围围观的人太多,曹圭连忙扶起男子:“初夏闷热,不知可否到小哥家里讨杯水喝?”
“恩公叫我田大壮便是,只是我家家贫,只怕怠慢了恩公。”
“田家哥这是说的哪里话,请带路!”曹匪说道。
见推辞不过,田大壮携妻带子领着恩公们穿过一条弄堂就来到了自己低矮潮湿的屋前。
由于之前衙役的强行带离,屋里凌乱不堪。田大壮夫妇连忙收拾出桌子凳子请恩公上坐。
田大嫂吩咐三个孩子继续收拾,自己则到厨房倒水去了。
田大壮家一共五口人,整个房子只一个堂屋,一间卧室和一间厨房。
子望环顾四周开口问道:“田大哥一家五口就挤在这样狭小潮湿的地方?”
田大壮羞愧地低下头:“我家本有几亩薄田,一家老小也能勉强度日。后来地主霸占了我家田产,我们也沦为了他的佃户。辛苦劳作一年的收成大部分都被地主收成,我们没了活路只好来到琅琊城里讨生活。”
这时田大嫂端着热水出来,小心翼翼地送到四位客人面前:“咱家买不起茶叶,委屈恩公了。”说着又流下泪来。
“田大嫂请坐!”小葵说道,“看来您们一家进城的生活也很艰难?”
田大嫂擦擦眼泪继续说道:“我们夫妻俩起早贪黑辛苦挣钱,奈何赋税名目众多,实在难以负担。再这样下去我们只有把大女儿卖去大户人家做丫鬟,也算给她一条活路……”
一直在一旁收拾的田家大女儿听见母亲这样说,立马跑过来跪到父母面前:“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