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的白马寺,善财同样心绪不宁,他在床上打坐希冀能让心思平静下来,却是徒劳。
善财与旁人不同,他从小意志坚定,并且发下大宏愿要把毕生献给佛教事业,拯救万民于水火。
修成正果的这三百年,善财心无旁骛,一心辅助观音大士,从未有过这般心志动摇之时,他自己也很不安。
小葵姑娘究竟是谁?
小葵施主醒过来了吗?
小葵!小葵!善财满脑子都被小葵占据!他迫切地想知道小葵后来如何了。
善财口中诵念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善财越是想压抑住内心的渴望,就越是入了魔障。只听他越念越快,当念到:“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之时,他再也念不下去,惊恐地睁开双眼,大汗淋漓。
沉寂多年的内心被一个女子扰乱一池春水,这对于佛陀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善财一夜无眠,第二天他佯装无事人一般,同龙女继续游走在风波城里体察民风民情。只是时时处处提防着万一那几个狐妖突然冒出来。
虽然善财伪装得很好,可是龙女依旧看出了他的不安:“师兄还在想昨日那几只狐妖之事?”
“师妹多虑了!师父的嘱托要紧我是知道的!”善财边说边往前走。
龙女一下子拦在他的面前:“师兄向来寡言少语,遑论主动与女施主搭话!莫非师兄动摇了佛心,被那狐狸精勾了魂去?”
善财惊讶地看着师妹,师妹跟随师父修禅多年,早已是心如止水,为着一只狐妖怎这般激动?
“佛曰: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我不过一个平常举动,师妹若要过度解读便是痴了!”善财行了一个佛礼绕过龙女继续往前走。
龙女看着师兄的背影不服气道:“这话师兄该说给自己听才是!”
几日之后,善财褪去沙弥服,换上袈裟锡杖。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顿时显得神采奕奕,佛像毕现。龙女也依旧扮做小沙弥,跟随善财左右。
善财和龙女来到了风波城中心的城主宫邸拜见城主。
现任城主名叫易云,其父易钊本是一个善良穷苦的读书人。易钊在狼王崔炎的扶植下替代了残暴的前任而成为风波城的主人,十年前易钊去世,儿子易云继承了父亲留下的城主之位。
易钊本出生低微,狼王看中了他的品性和学识把他推上了城主之位。易钊治理风波城勤勤恳恳,爱民如子,让人民从前任的压榨中解放出来。经过几十年的发展,风波城人民富庶,经济强盛。
易云从父亲手中接过重任,继续实行宽松的管理政策,风波城一片繁荣景象。
善财送上拜帖时,易云刚坐到案前准备批阅今日的公文。
听见小厮说求见的是两个和尚,易云看也不看拜帖就扔在一边:“若是求神拜佛就能心想事成,那还要我们这些管理者作甚?给他们点赏银打发了吧!”
小厮回答道:“主君,我看那和尚慈眉善目,品貌出众,不似凡人!”
“噢!”小厮把那和尚形容得如此与众不同,易云顿时来了兴致,他倒想看看一个和尚如何不似凡人,“快请到前厅来一见!”
易云理了理衣衫快速走到前厅等候,远远地看见小厮领着客人进来。易云定了定神,仔细瞧着,只见那个僧人身着锦斓袈裟,手持九环锡杖,步伐坚定。远远望去,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待其走近,皎若明月舒其光。
瑰姿玮态,不可盛赞,果真有上古及无,世所未见的仪态!易云心里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连忙热情的迎上去:“高僧驾到,有失远迎,莫怪莫怪!敢问法师法号?”
善财右手立于胸前行了一个佛礼:“阿弥陀佛!城主客气了!贫僧法号慧明。”
“慧明法师请上座!”易云赶紧请高僧上座,并吩咐侍女端上好茶,龙女则侍立在旁。善财客气地品了一口就把茶杯放下:“城主把这偌大的风波城治理得井井有条,令人钦佩!”
听到高僧夸赞自己,易云喜不自胜:“慧明法师谬赞!我只不过是现在先父的恩泽之上罢了!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城主不必过谦!风波城经济繁荣,人民富庶,只不过……”善财话锋一转,“富庶之下的人心却变得浮躁冷漠!”
易云心里咯噔了一下,皱起了眉:“高僧此话怎讲?”
“现如今城中之人多追求浮华表象,追求功名利禄!日益增长的财富带来的是心灵的空虚!城主您难道没有看见繁华掩盖之下的yín_luàn狡诈?人们崇拜的是金钱珍宝,把纯真善良统统抛诸脑后!这实在令人心惊!阿弥陀佛!”善财言语中无不透露着对风波城前景的担忧之心。
善财所言真是一语中的,这段时日,易云正是为此而忧虑。城中这些年青楼楚馆遍地,酒肆赌坊林立,享乐之风盛行,勤俭节约却被抛诸脑后。
易云忙不迭从座位上站起来:“高僧所言极是!我也正为此事日夜忧心。如你所说,若长此以往,必将腐蚀人民心智致使外敌入侵,最终城破家亡!”易云抱拳作揖,“想来高僧是有解困之法?万望指点迷津!”
善财点点头:“红尘十丈却困芸芸众生,仁心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