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多吃点,身上本来也没多少肉。”钟抓起一旁的拐杖,慢悠悠地走到花辞树身旁,捏了捏他的臂膀。
任由钟触碰着自己的身体,花辞树却一点儿都不感觉怪异,而是满脸关切之意,说道:“徒儿听着呢。倒是钟老,您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呵呵笑了笑,钟说:“好多啦,我这把老骨头,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呵呵。”
自然而然地,花辞树搀扶住钟的手臂,当起了“人工拐杖”来。
“还要在这里坐着么?”两人向门外走了两步,回过头看见吴雅兰还坐在那儿,花辞树说,“莫不是师弟一来,大兰你心神整个都乱掉了?”
吴雅兰翻了个白眼,嗔怒地骂道:“你这臭小子,那怪病没把你的命给夺走,倒让你忘记了怎么尊重师长了?”
骂归骂,但那是笑骂。对于吴雅兰来说,花辞树这个弟弟还是蛮可爱的。
三人肩并着肩,钟居中,花辞树在左,吴雅兰在右,又一次在钟府里逛了起来。
走着走着,似乎是想起了第一次在这里结缘时,也像现在这样一起散步,花辞树的嘴角不由露出了笑意。
“钟府里还是这么冷清啊。”过了一会儿,花辞树看着熟悉的景致,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冷清点好,清静一些。要是热闹起来,为师脸上看着高兴,心里可是苦不堪言。”说着,钟自己都笑了起来。
“你要是觉着钟府冷清,那就应该多来见见师父才是嘛。”吴雅兰斜眼看了看花辞树,脸上似笑非笑的,“这小半年的才见一回,就算师父寿比南山,也见不着你几回吧?”
挠了挠头,花辞树说:“那大兰你家里近,想要过来随时都可以过来,可我事情多了去,不是想来就能来的嘛……”
似乎听出了他的委屈,吴雅兰噗嗤一笑,盈盈说道:“看把你给委屈的,我就这么随便一说,你还真觉得我在怪你啦?能来便来,来不了就好好照顾自己就得了,要是再像之前那样一昏倒就是三个月,那可不得让师父愁得头都白了?”
钟说:“雅兰说得没错,来不来看为师倒在其次,你们两个各自都要好好的,那可比什么都重要得多了。”
“知道啦,我真的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们也一样啊。”他们的话听起来有些嗦,但是花辞树却丝毫不觉得烦躁。
沉默地走了一阵,吴雅兰忽然开口说道:“过几天,我准备去参军了。”
听到这话,花辞树的脚步忽然一顿,不可置信地说:“参军?”
“嗯。”吴雅兰没有看他,而是继续看着前方的屋子,说道,“虽然我本来没有入伍的打算,但是从小到大,我爹教我习武、教我兵书,我都学得很好呢。”
说着,她的表情忽然变得严峻了一些,“本来我是想着,大家都指望着我入伍,我就偏偏不入伍,以后当个炼器师,出色也好,不怎样也好,过得快活就好了。可是现在前线频频告急,以前战无不胜的华夏,如今打得很是艰难。我爹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回过家了,整日在军机处处理各种各样的军机大事,恨不得亲自披甲上阵。”
“那我就想着,既然我爹去不了,那就我代他去吧。”
吴雅兰的脸上,在这时候涌现出前所未有的决绝。
她的语气很平缓,就是态度十分坚定,听得花辞树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那你千辛万苦入了钟老的门,这会儿却……”
“那有啥关系呀。”吴雅兰笑嘻嘻地说,“我总不会好不容易上个战场,就回不来了吧?炼器这种事,就是等到我三十岁、四十岁再干,都还不迟呢。”
说到这,她伸出手拍了拍花辞树的肩膀,“至于师父和太叔蕴的三年之约,那可就全靠你了啊。”
花辞树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现在可还只是区区黄阶中品炼器师呢,短短两年半,你要我去挑战一个地阶炼器师……”
钟哈哈大笑,说道:“我们辞树当初在鉴定仪式上那么冒险、震惊了这么多人,没想到这时候却怂了啊。”
花辞树大,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钟又拍了拍他的手背,说道:“放心吧,那什么三年之约你就是不去,为师也不会怪罪于你。都活到这么大把年纪了,什么名声啊胜负啊,为师早就看开了。太叔蕴想拿那第一,就算是被他拿去了,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一番话下,体现出了钟的豁达,让花辞树一时默然。
三人又逛了许久,末了,花辞树向两人告别,特意嘱咐吴雅兰说,到了战场上一定要小心,万一打不过了,当个逃兵也不是什么太丢人的事儿。大不了,到时候作为师弟的他带着他一起浪迹天涯,总该不会被皇帝给抓去砍头了吧。
吴雅兰说,到时候要是遇到了什么打不过的敌人,花辞树如果不来帮忙,她可就不认这个这个师弟了啊。
说完之后,两人相视一笑,然后轻轻地拥抱了一下。
又是一阵互相的叮嘱,看着太阳渐渐西斜,花辞树终于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吴雅兰却忽然有些扭扭捏捏。
“怎么啦?”花辞树说。
“你……大师兄呢?好一阵子没有他的消息了。”这么一个爽朗大方的女子,在说到这话的时候,变得又是担忧,又是害羞的。
钟听到这话呵呵直笑,似乎一眼就看出了她内心里的想法。
“女孩子家,可不能太主动哦。”钟的眼神有些暧昧,说道,“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