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都且萨尔厚实的胸膛如同风箱一般剧烈起伏,瞪得浑圆的眼睛布满血丝。他手里拎着烧的发红的烙铁,却不知道该往谁身上烫。
这个肮脏的冰精灵?妈的从一开始他嘴里就絮絮叨叨说着毫无意义的话。卫兵已经连抽了他十个耳光,此刻他鼻血淋漓的滴在地上,他还是嘟嘟囔囔的说着奇怪的语言,就好像……就好像他的大脑跟身体没有联系了。
那就这个满脸是血的御精灵好了!可是军医说的很清楚,这家伙从马车上摔下来了,可能内脏都有损伤,再受刑可能就死了。
那么……就剩下你了,丑陋的……不不不,这个女人不丑……但是沼泽精灵丑!丑陋的沼泽精灵美女!
“我女儿在哪!!!!!你这妖女!!哈柯在哪!!”本都且萨尔粗鲁的拉过那女孩的灰色长发,把滚烫的烙铁往她白皙的脸上逼。
可那女孩连哭带喊,嘴里叽哩哇啦的说着奇怪的语言,有些词像是精灵语,当时更多的词汇本都且萨尔根本听不懂。
“她说的什么?”本都且萨尔瞪着眼睛扫视了一圈:“你们谁能他妈的告诉我——她到底在他妈的——说什么!”
赤红的烙铁在空气中发狂的挥舞,将军的马靴在地牢里跺的咚咚响。
管你是什么英雄、将军还是勋爵,亲生骨肉丢失的时候,一瞬间就会变成最无能的中年大叔……
“大人!”身边的一名亲兵马靴一靠,走上来汇报:“我觉得她说的是沼泽精灵土语!”
“啊?”本都且萨尔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直蹦:“不是只有檀精灵有什么摩尔语吗?沼泽精灵说什么土话!”说着他把已经开始冷却的烙铁狠狠的扔在墙壁上,吓得歌女抱着头缩成了一团。
“有些沼泽偏远地区的村庄的确有这种语言。”亲兵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据说沼泽精灵害怕其他精灵学到他们的死灵法术,就特地编造了一门语言。有少数村庄的人只会这种语言,以防止他们世世代代掌握的技术不会被其他精灵偷学了去。我们在沼泽作战的时候经常听他们当地人用这种语言当着我们的面交谈,这样他们就可以互相配合,把军团战士们骗到陷阱里!”
“你们这些沼泽精灵!恶心!你们恶心听得懂吗!!!”本都切萨尔完全不顾及形象了,直接凑到女孩耳边用尽全力咒骂着。但是歌女只是摇头,仿佛真的听不懂,只是被他的样子吓坏了。
“话听不懂,字你总看得懂吧?”本都且萨尔插着腰咬牙思考着。
“大人,她似乎不识字。”亲兵小心翼翼的说。
“去你妈的!”本都切萨尔直接把桌子掀翻了。
地牢里尴尬起来,本都且萨尔小声咒骂着,别人谁也不敢搭话。
良久,本都且萨尔大手一挥:“给老子找个翻译来!”
“这个……大人,因哈泽真没几个沼泽精灵,一时我们……”
“是不是傻!”本都切尔这次把唯一一个还立着的凳子举起来砸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流银厅里不是有好几个沼泽精灵吗?在他妈的开会的!给老子找一个过来!”
“大人,那是……沼泽的特使……”
“管他是谁!他是沼泽精灵就行!找来!这是战斗士兵!我命令你冲锋!冲锋!”本都且萨尔拎着断掉的椅子腿乱挥起来。
亲兵嘹亮的回应了一声,之后飞快的冲出了地牢。
不再搭理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又厌恶的扫了一眼喃喃自语的雪猴子,本都且萨尔最后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那个重伤的御精灵身上。
军医皱着眉摆弄着一堆瓶瓶罐罐,用研钵研磨着各种草药。看着挺专业但是谁都能感觉出来,情况不容乐观。
“这人还有就没救?”本都且萨尔喘着气瞪着昏迷不醒的科玛留斯。
“大人,这里条件太差了,他伤的很重。”军医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我建议联系教会吧,高阶提灯的生灵魔法应该能保住他一条命。”
“不行……”切萨尔知道,现在还不能让教会知道这几个人已经落网了:“不去教会靠你们这些药师救不了吗?”
“那可能……需要流银厅的御医,或者送六塔学会。”军医认真的答道:“但是最好的药师都在流银厅,毕竟皇室的工资太吸引人了。但是无论如何,他需要更好的医疗环境。”军医扫了一眼还在滴着脏水的天花板:“继续在这里,他的伤口很快就会发炎。”
在精灵的世界里,医药师往往是穷人的首选,或者在军队里充当临时急救者。炼金术和灵魂魔法支撑下的发达的恢复学派是毫无疑问学术前沿。任何一个有条件的贵族和中产阶级都宁愿雇佣一名出价惊人的生灵治疗师,也不愿意相信那些依靠草药和绷带的“手艺人”。
是的,药师在因哈泽,跟修锅匠拥有等同的地位。
本都且萨尔自然知道这一切,他没有怪罪军医,只是嘬着牙床发愁。
然而就在本都且萨尔一筹莫展之际,亲兵居然跑回来了。
“大人,御前秘书求见。”
御前秘书掏出净白的丝质手帕,严丝合缝的捂着口鼻,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地上的污渍。
本都且萨尔实在没耐性看他慢吞吞的样子,直接吼了一句:“塞留斯你这老家伙来干嘛?”
“摄政王说,除了冰精灵全都尽快处理掉。”御前秘书受不了地牢里的气味,他捂着口鼻,用最快的速度把命令说了出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