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没地位,就需要发泄。
因为将门实在太惨了,就算是贵为太尉,大将军,在朝会的时候也说不上话。御史台怼过来,他们就会集体懵圈,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自己刚才作死了?
而秀有钱,穷奢极欲,也是将门唯一能够寻找的安慰了。
毕竟文臣就算是家族经商,也要考虑一个德望的问题。有才无德,是为奸。这一点,文臣的顾虑比较多,但将门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李逵也知道将门才是雪花盐的主流消费群体,不一定是最大的群体,但只要雪花盐在将门之中获得足够的知名度。商人就会蜂拥而至,要说没权没势的商人是最惨的。官商勾结的商人,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没有生意可做。但没有靠山的商人,既想要维持商人的体面,同时也要让合作者有信心其本钱的强大,唯一的办法就是砸钱。
于是大宋的受跪舔序列就变成了这样:文臣——将门——商人。
可要是按消费能力来分,那么就是商人——将门——文臣。消费能力最弱的是文臣,其次就是将门,最后是商人。
文臣是扬名天下的受众体,将门是引起热捧的主流,商人虽然花钱最多,但却成了最让人看不起的存在。只要文人追捧,将门和商人会同时热捧,中间少了一个传递的过程。剩下的不仅仅是时间和经历,而是瞬间会变成一种井喷式的需求。
李逵也知道打开将门是雪花盐的关键,但有捷径可走,为什么不选择呢?
再说了,刘葆晟虽然是将门,但他的身份太低了,五品的武将,大宋一抓一大把,如果他是太尉,大将军,就另说了。可惜他不是。
是夜。
苏轼又睡不着了,很多名士都是夜猫子,苏轼也不例外,他拿着书看着,却感觉心烦意燥,仿佛有种情绪左右着他,让他不得安宁。
几次三番之后,他才觉察到是李逵。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徒孙,苏轼一开始并不在意,将其当成寻常的晚辈来看待。可是等到书房问话之后,他却发现李逵不简单。不简单的原因很多,学问稀疏平常,且不说,还到处晃荡。苏轼是绝顶聪明的人,难道他会看不出李逵山窜下跳的到底图啥?
要说雪花盐的生意和李逵没关系,打死他也不信。
正因为李逵这小子求学还磕磕绊绊的,就开始琢磨做生意捞钱,引起苏轼的老大不满。但要是李逵才能平庸,他也不准备多嘴。反正这个徒孙他见过一次,以后就没心思再见了,打发回去让周元头痛去吧!
至于借用名声,他并不在意,想用就用。
可问题是,李逵这小子虽然热衷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可却有施政的才能。
而且似乎水平还不低,甚至在他之上。这才多大点年纪?要是严加管教,量才而教,不敢说苏门未来将出一个文坛新锐,但要出一个治世能臣并不难。更让苏轼郁闷的是,他竟然在李逵身上看到了这种可能。
这小子,空有一座宝库,却不去珍惜。做师祖的苏轼就难受起来了,要说他待见李逵吧?不见得,这小子虽然傻里傻气的,实诚的让人手足无措。可有些才华是掩盖不住的,就如同夜空中的星辰,就算是流云能够遮蔽一晚,难道流云还能永远遮蔽星辰的光芒不成?
苏轼在施政方面才能欠缺,但眼光还是有的,苏轼可是看着韩琦,富弼,王安石、包拯这些大难到处跑的人。有没有能力,他看都看回来了,就是动手能力差一点,但不妨碍他看出李逵的与众不同来。尤其是他还是聪明绝顶的人,只要细细品味李逵说的话,就能感悟到李逵的手段。
新法,旧法,在李逵眼里什么都是。别看他自始至终没有评价过新法和旧法,可这小子傲气着呢?李逵并不是不想说,而是觉得说了没意义。新法和旧法对他来说,都是过时的玩意。
李逵施政的办法是——人心。只要能够左右人心,任何立场都不是问题。具体在治理地方上的办法,也是如此。
乡约是人心。
趋利是人心。
蛊惑亦是人心。
而李逵的办法也简单,大多数人的利益,话语权,两者只能选其一的时候。很多人都会有所取舍。就连苏轼自己也在心中计较过,他恐怕也难逃李逵的算计。
因为这也是阳谋,看似平淡无奇,却让人难以跳出其划下的圈子。和智商无关,完全是权术的运用,只要弄好了,啥王安石,富弼的,都要靠边站。
苏轼不清楚李逵是否能够走到那一步,但他展露出的才能已经把他惊艳到了。
这才是苏轼纠结和心神不宁的原因,李逵这货这样下去,别说进士了,就是解试也考不上啊!这货有当官的手段,却没有当官的命,这让他有种痛心疾首的愤怒。
当然更愤怒的是针对周元,弟子都走上歧路了,你这个当老师的竟然还浑然不知?
想到这里,苏轼摊开了信笺,刷刷写下几个字:
【怀庆吾徒】
怀庆是周元的字。至于说吾徒,这话就比较重了。他们虽然是师徒关系,但在周元中进士之后,这种关系就不会落在纸面上了,因为只有训徒弟,给弟子写信考校学问的时候才会用这样的称呼。
一般来说会写:【怀庆如晤】。
这才是官场文臣师徒的正确通信方式。
可是一想到周元授徒的如此懈怠,李逵这块璞玉都让周元给祸祸了,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