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嘁!”
破庙当中,忽然传来打喷嚏的声音,却是一阵冷风贯堂吹来,裹着丝丝雨滴落下,孔攸双臂抱肩瑟瑟发抖,脸色发白。
许仙道:“秋雨深寒,子寻小心着凉。”
以他的体质这点寒意自然不算什么,但孔攸只是个寻常书生,身子骨虚弱,寒夜漫长,秋雨更寒,就这么住下的话,第二天难免要生上一场大病。
许仙环顾四视,见屋里恰好有些干草枯枝,索性将之收集起来,又将那堂前的破案台拆了,用火折子点着,顿时有火光亮起,驱散寒冷。
而后又在已经半塌的后室寻来几块潮旧的木板,将四面的窗户尽数封了,将漫天风雨隔绝在外,屋里总算多了几分暖意。
孔攸见许仙忙前忙后,心中不禁感激,道:“多谢汉文。”
许仙却一摆手,区区小事,又何足挂齿,安心坐在火堆旁,静等这场大雨结束。他身上的衣衫被雨淋湿了一些,正好借着火光烘干。
哪知这场雨一下就是数个时辰,将入夜时,依然没有丝毫停下的趋势,雨势反倒越来越急,到最后几乎犹如瓢泼,倾天盖地,雷鸣电闪,仿佛辟地开天,叫人心惊。
好家伙,这雨不知要下到何时!
许仙见此情状也不禁绝了赶路的心思,看样子今晚就要在这破庙里过夜了,屋子虽然破旧,但总算能遮风挡雨。
同孔攸吃了一些干粮,便躺到早已铺好的干草上,无声的感受夜的静寂。
两辈子都没有住过这样寒酸的地方啊!某人心里默默吐槽。
孔攸就睡在他旁边,自然不好修炼,那便只有老实睡觉的份儿了,只望明天一觉醒来,大雨已停了吧!
长夜漫漫,唯有风雨声急。
夜半时分,那车夫忽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是被一阵强烈的尿意憋醒,再也忍耐不住,起身就要去门外小解,将庙门推开一条缝隙,刚想闪身出去,忽然天地之间一道炽烈白光贯通,接天连地,驱散黑暗,院中刹那亮如白昼。
车夫被骇的一跳,目光在院中一扫,似乎看到了什么,下意识揉眼看去,却见院中多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借助闪电划过的间隙,他清楚地看到那人张口一吸,亭中白马顿时化作一道流光被其吞入腹中,不禁惊恐地睁大双眼。
“鬼呀!”
一声惨嚎,惊破夜空。
“发生什么事了?”
荒郊野外,破庙古宅,许仙睡得本来就轻,听到喊声之后顿时被惊醒,一个闪身来到车夫身旁,却见后者正脸色煞白的指着门外。
“妖怪,妖怪,它将咱们的马给吃了!”身子一颤,一股热流自双腿间淌下。
许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雨中一道人影,眉头不禁一跳,自己不会真碰上妖怪了吧?
雨中那人似乎也被这喊声吓了一大跳,身子一颤,差点原地跳起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来,却见一道身影正站在庙中,向这边望来。
许仙立在门口,目光不经意地在亭中扫过,最终落到雨中男子身上,凭借他的目力,早已看清对方的长相。
一身白衣,是个年轻英俊的男子,十六七岁模样。
雨势何等之大,但怪异的是,一旦临近男子周身三尺以内,便自动散落两旁,显然并非常人。
心里一瞬间竟有些小小的遗憾,怎么是个男的?
许仙心思百转,走进雨中,经脉当中真炁流转,通过浑身穴窍逸出,同样在衣服表面形成一道无形的法力屏障,将雨水隔绝在外,朗声道:“阁下是什么人?”
事到如今,总不能假装看不见吧?而且没了这马儿,就算明早雨停,路面也会十分泥泞难行,根本没法行走,又要耽误去书院的行程。
年轻男子本想开口,却不知想起什么,颇为傲气的瞧了许仙一眼,开口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许仙闻言脸色一黑,“你吃了我的马。”
年轻男子狡辩道:“我以为是野马。”
许仙脸色更黑了,这厮也忒不要脸了吧,系在马车上,拴在亭子里的马也好意思叫野马,真当他家里没有草原……呸,真当他许某人智商有问题吗?
这时,年轻男子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许仙见状哪肯放过,喝道:“小贼,不许走,还我的马来!”足下一动,身子便如雨燕,瞬息跨过数十米距离,来到年轻男子近前。
他明天还要靠马车赶路呢,就这么放这人走了,到哪里说理去,这个哑巴亏总不能就这么吃了。
哎,只是可怜了马儿。
许仙虽然出手,却没有伤人的意思,只想擒下对方问个明白,倒不是对妖怪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妖怪怎么了?自家未来的娘子不就是一条修炼了一千七百年的蛇妖吗?
这年轻男子虽然出现的古怪,但在许仙看来,修为不过泛泛,甚至较之自己还有所不如,自是没什么好客气的,而如果对方修为厉害,那自然便是只有自认倒霉的份儿。
许是修行太玄经的缘故,许仙能凭借灵机波动大致感应出对方的修为高下,当然不排除一些修为高深之辈,能够完美收敛自身灵机。但似这等人物,又怎么会干出偷偷吃马的事儿来?
年轻男子见许仙刹那间就来到自己面前,心中不由一惊,他可没有许仙识人修为的本事,还以为对方是个普通人,不过他反应极快,身子一动,横移三尺有余,避过许仙这一击。
还未彻底立定,许仙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