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邪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自己屋子里的装饰。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若阳恭敬地在一旁站着。
看见他醒了，几步走上来说道：“帝君。”
东邪坐起来：“我睡了多久？”
“有三日了。”
“青离呢？”
“她还未醒过来。”
若阳扶着东邪坐在床沿上。等东邪妥当了，便摆了摆手，若阳便退到一边去了。
“帝君，前两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遇见了一些不想遇见的人而已。”
若阳眉头动动，却并未说什么。
本来这些事是他不能管的。如此发问也仅仅是关心而已。至于更多的，便不能过问了。
神界是有等级的。
想帝君这样的，是第一层。
东邪叹口气：“无事，你去给我倒碗茶。”
若阳应了一声退下去，顺便将门给带上了。
于是一室寂静。
香炉在案几上燃烧，有香雾袅袅地飘散开来。
那氤氲的香气里，东邪似乎能看见那些人的脸。那些人做过的事。那些经历过的场景。
一梦千年。
真的是一梦千年。
东邪只觉得这一觉有些太长了。明明人界只有几十年的时间，却感觉就像是已经沉睡了千年。
他本以为那是他十分抵触的一件事，但是却不经意间记了这么多年。
至于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是他再也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了。
是他只要想起来就一定会浑身都是鸡皮疙瘩，是他从来都一直想要忘记，却每每想起都要难过好一会儿的事情。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若阳正巧推门进来。
瞬间在那香薰里充满了茶香的味道。
“帝君。”他唤了一声。
东邪坐那儿很久才睁开眼。他将托盘里的茶盏拿起来，喝了一口。
——味道的确比人界要好很多。
说起来，这似乎还是人界的那个茶树神送来的。若是得了闲，下界还是去看看他，毕竟，距离上次，已经很久都没向他问好了。
于是脑子里又是那个老头向青离问好的事。
嗯，又是青离。
他觉得这千年实在是有些不像他了。
喝过茶，东邪起身。
若阳将外袍套在他的身上，也为他系好了带子。
“这两日可有人来？”
若阳退到一旁：“并未有人来。不过花界的人派来人送了些吃食和酒茶，说是上次帝君走的太匆忙，东西并未拿多少，于是便为帝君送来些。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
“我知道了。”
东邪站起来，推开门往外走：“我出去转一转，你就在门口守着吧。”
若阳行礼：“是。”
于是他将门关上，目送东邪走进了殿里。
青离还未醒过来。
东邪推开门进去，看见这屋子里还昏睡着的青离。
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
她是为什么要走这一遭呢？
他抓起来她的手，在自己的大手里揉搓，微微有一些凉意。
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神态安详。
东邪想着，就这样吧，似乎自己可以和她一起待上几天几夜都不会感到厌烦。
月明星稀。
东邪并未将夜明珠拿出来。
窗户开着，月亮从窗框里照进来。
在地上形成了断断续续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