剁白菜、剁五花肉、和面、调馅子,所有的东西准备好后,张梅把馅子和面端进屋里,坐在炕上,把东西放在炕桌上,擀皮子包饺子,一个又一个捏的严实实的大馅饺子摆放在盖帘上,码的整整齐齐。
连擀皮带包饺子,张梅忙活到七点多,当饺子下锅后,张梅洗出四副碗筷,摆在炕桌上,当饺子出锅后,张梅把饺子盛在大碗里,又把头一天在屯子里买的散装酒找出,端着大碗饺子和酒走进屋。
端正的坐在桌子边,张梅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给四个碗里倒上了酒,三碗多一碗少,张梅端起摆放在自己面前那碗少的白酒,举起冲着无人的三个方向,“爷爷、奶奶、爹,回家吃饺子了,梅子今天高兴,陪你们喝点。”
说完话的张梅把碗里半碗白酒全干了,剧烈的咳嗽后,张梅眼睛里有着眼泪,张梅笑着把眼泪擦干,看向对面,“爷,你孙女厉害吧,能喝酒了。”
说完话的张梅把三碗酒撒在地上,给每个碗里又夹了两个饺子,脸上带着笑,“爷,你们尝尝梅子包的饺子香不香,赶紧吃,趁热。”
说完话的张梅夹了一个饺子低着头大口吃着,昏暗的灯光下,没有抬起的头挡住了悄悄掉落在碗里的眼泪,一滴又一滴掉落在碗里的眼泪晶莹而又透彻,好像张梅洗刷过的心,纯净而又没有杂质。
满满一碗饺子吃没后,张梅放下手里的筷子,伸出瘦弱的双手按住了双眼,好一会才放下手臂的张梅虽然眼眶发红但脸上却又带着笑,静静的坐在炕桌边的张梅只是脸上带着笑带着回忆的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屋外零零星星的鞭炮声响起,张梅才缓缓的从回忆中回神,没有收拾桌子,张梅站起身走回里屋,脱下外套躺在被窝里,张梅闭上眼睛,轻轻的说了一句,“梅子,新年快乐!”
随着话音消失的还有瞬间滑落在发间的眼泪,隐约的鞭炮声中,张梅慢慢睡了过去,当张梅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还是那个坚强的张梅,好像昨夜的脆弱只是梦中出现的场景一样。
整个春节期间,除了初三去王贵花家拜了个年,初八又去牛大丽家借了一次书,张梅一直没有出屋,只是没完没了的学着,一本书的课文背会后,张梅拿起下一本,四年级的学完了,学五年级的,一直到三月二日,学校开学了,张梅才结束这种近乎关禁闭的生活。
三月二日上午,从学校领完书后又交了八块钱的书本费后,张梅在供销社买了四个本子,三根铅笔,才独自一个人慢慢的往家走。
回到家后,张梅先坐在炕边休息了一会才把发的书用糊墙剩下大纸包上书皮收拾好后,张梅想到明天正式开学,又进灶房把带饭用的铁皮饭盒找出来,洗洗刷刷后,晾在灶台上。
回到屋里的张梅看到了放在地窖旁边的大米,张梅皱了下眉头,上学就意味着中午要带饭,米饭肯定不行,在外面买着吃也不行,那么只能带玉米面大饼子或是两掺的馒头,菜也只能带咸菜。
大家都知道爷去世了,要是突然带好饭好菜,张梅怕人惦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道理张梅还是懂得的,张梅比谁都清楚,农村不一定都是淳朴的,二流子之类的也不少。
打算好后,张梅决定晚上把玉米面饼子先蒸出来,省着早上时间不够,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后,张梅坐在炕桌前把新发的课本拿出来,靠在火墙上慢慢的翻看起来,翻看的速度很慢,边看边背着课文。
第二天早晨五点半,张梅起床,先把大米粥熬上后,开始刷牙洗脸,收拾完个人卫生后,又把头天晚上做好的大饼子放在粥上的帘子上,吃过早饭,把中午饭装好,又把咸菜罐子带上,戴好狗皮帽子离开了家,而此时刚刚六点半,天色刚刚有些发白,走出家门的张梅顺着大道往学校走去。
整个镇上只有一所小学,就在镇边,从家走到学校,张梅用了一个小时,当喘着粗气的张梅走进教室的时候,眉毛眼毛上全是白霜,拿下狗皮帽子还没等喘口气,“张梅、张梅。”
一声声的大喊让张梅抬起头看过去,破旧的教室内,左边贴墙皮第二排蹦着一个忻娘,张梅仔细看了半天,想了一下,虽然与记忆中有很大区别,但张梅还是想起来了,张梅笑了,拿着自己的帽子手闷子走过去。
“二霞?”带着些许试探,张梅喊出记忆中的名字,李二霞抽了下鼻子,“干啥,不认识我了?”
二霞没有否认的话让张梅脸上的笑越发的明显,坐在二霞身边,“没有,我看你好像胖了。”
张梅随便找到的借口却让李二霞咧着掉了门牙的嘴乐了,比划了一下身高,“你没发现我还高了吗?我娘说了,我一个寒假长了一大截。”
张梅看了一眼李二霞,笑着点点头,把人拉坐下,“昨天你咋没来?”
李二霞嘿嘿笑了,“不是没来,来了,来晚了,我来的时候你们都走了,我还被张胖好顿笑话,我跟你说,张胖太膈应人了,说我是懒猪。”
张梅微微眯着眼听着二霞嘀嘀咕咕的说着对张胖张秀香的不满,二霞这么一说,张梅也想起这个老师家孩子了,张梅所在班级,四年二班班长、积极分子,数学老师家孩子,嘴碎有官瘾是张梅对这个孩子的唯一印象。
而且张梅对张秀香母亲,也就是她们班的数学老师陈小燕印象并不好,以前是怕,陈小燕有一个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