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滦雄远眺窗外,对身后的副手张家印道:“这个项目还是放弃吧。”
“为什么?长江实业都报名了。”
“可新鸿基、恒隆地产、嘉年集团都没报,你知道为什么?”
“有隐情?”
“当然有,你记得前几年费尔文霍士提出的地下铁路建议,还有两年前成立的集体运输临时管理局和地底隧道试验吗?”
“不是搁浅了吗?”
刘滦雄摇头道:“搁浅不代表否决,我估计今年就会有进展。”
“那是多大的工程啊!”
“所以,我们要集中所有兵力和资金,扑到这上面来。九龙塘那个地块虽然很有潜力,但时机不对,所以放弃吧。”
张家印点头听命,转身出去。
刘滦雄两眼望着远方,不甘地叹了口气。
皇后大道,远东会。
香港股市自1973年3月点开始下跌,直至1974年2月10日的150点,跌幅高达91.54,惨烈场景实属罕见。
“你看,合计国际最低跌到1.18元,我买少了。”陆致远意犹未尽。
“大佬,总共2.88亿的盘子你买了1400万股,都快5了,再买你得出公告。长江实业也不错, 1.9港币的买入价,我觉得很好了。这波熊市委实厉害,合和实业跌到0.65港币,还不及一兜白菜的价格。”
外出打工一年多,如今重回交易所的邓家勤铅华洗尽后改变了很多。
“不错,这此股灾跳楼者不少,大多数人亏钱,可暴利者也有很多,你认为以谁为最?”
“不是你?”邓家勤疑惑地问道。
“你想什么呢,我那点进账跟人家比起来连牛毛都不算。”
“当真?”
陆致远撇嘴道:“亏你还是股票经纪,连这个都不知道。这次股灾的赢家首当其冲必是国际游资,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后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邓家勤想想后接话道:“其次是华资企业?”
陆致远笑问道:“何以见得?”
“虽然这波股灾旷日弥久,但上市华资企业却从70年的40家扩展成如今的220家。”
陆致远点头道:“你说得对,这波股灾华资企业特别是地产商获利极多。接下来的时间里,可以预见,他们必将利用这些获利资金要么抄底股市要么投资地产。香港日后必然楼价飞涨,港人贫富差距会越拉越大。”
邓家勤频频点头,暗记于心。
“你帮我盯着九龙仓、新鸿基地产、长江实业以及和记国际这四支股票,一有风吹草动就通知我。不过我估计最近几年香港股市会一直稳中有升,你别紧张。”
“好的的远哥,我会看好你放心。对了,谢谢你在老板面前帮我说话。”
陆致远笑笑,“三两句话的事,别放在心上。”
见邓家勤踌躇不语,他又问道:“还有问题?”
“你真觉得股市见底?这冷冷清清的像吗?”
陆致远认真道:“财富从来都是人弃我取,火中取栗。眼下冷冷清清才是入局良机,市场鼎沸时那是出局时刻。”
邓家勤点头道:“明白了,谢谢远哥,你慢走。”
走出贵宾室,陆致远正要去找冯景喜,腰间寻呼机响起。
他找到电话拨回去,杨如海的声音传过来。
“陆先生,明天我回伦敦,这边的事会有我的秘书丽芙小姐配合你。”
“明天就走,这么急?现在有哪些公司报名?”
“南国、天成、长江实业等,没有刘滦雄的爱美地产。”
“他是华人置业的二股东,你看看华人置业有没有病进来?”
片刻后,电话那头答道:“没有,我再次查过,确实没有。”
陆致远搓搓眉头,“不该啊,他背靠财团资金充裕,图谋地产这么久,没道理放弃这块肥肉。”
正说话间,他抬头见玻璃厅里出现一个矮胖的身影,正是电话里两人讨论的刘滦雄。
只见他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里不停翻动的股价,不时拿笔记下些什么。
陆致远暗自佩服,这小子真的足够敏锐,股市刚刚见底就被他嗅到钞票味道。
“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你安心回去吧,这里有我和丽芙,你放心。”
第二日,一家刚成立不久的小报《港商晚报》刊载了一篇杨如海的采访报道。
杨如海如实解释了九龙塘山阴地块的出售原因和招标进展,说本次招标会从报名的公司里认真筛选出三分之一的公司进行邀请招标,目前筛选工作还在进行。
他号召更多的实力公司踊跃报名,还着重提到新鸿基地产。
“这家公司实力很强,也很积极,他们的二股东陆致远还亲自跑来递交资料,决心很大,我在这里对他们特别表示感谢。”
刘滦雄看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叫张家印过来密议。
“这是哪里的报纸?说的可是事实?陆致远是新鸿基的二股东?我怎么不知道?新鸿基地产真有报名参与?”
张家印摇头道:“我没关注,所以不太了解。”
“你马上去了解清楚报名规则,陆致远的情况也要摸透,有结果速来回话。”
张家印出去后,刘滦雄摩挲下巴暗道:“新鸿基从不无的放矢,这块地真的很有价值?陆致远也想进军地产?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老子必须压你一头,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下午,张家印回禀结果。
“陆致远确已成为新地二股东,听说跟什么赌约有关,以20新地股份做为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