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天猴猛然转身向废墟走去,地里蹦瞄了一眼,不知道这家伙又要整什么?遂问道:
“猴子,哪去?”
“找人。”窜天猴应了一声,头也没回。
地里蹦无奈的摇了摇头,不问不知道,问了也不明白,还要自己费尽心思去猜,好难啊!
视线划过废墟,地里蹦暗自皱眉,这些尸体已经完全烧成了焦炭,除了一抷焦土之外,又能发现什么?
唉!舍命陪君子,找吧。
地里蹦迈步走进废墟,定睛四处查看,到处焦黑一片,看的他直咧嘴。
墙角处,尚有未燃尽木头支着。地里蹦走到近前,俯视这一堆木头,想看看里面有没有活口。
陡然,里面伸出一只乌黑的手,一把攥住了地里蹦的裤腿。
“唉呀妈呀!”地里蹦吓得一激灵,当即挣脱了那黑手,蹬蹬后退几步,盯着墙角那一堆破木头发呆。
窜天猴听见地里蹦的叫声,当即窜了过来,开始搬木头。
“猴子,你干什么!”
“救人!”
“救人?你确定?”地里蹦一脸狐疑,但却没有问出心里的话。毕竟,如果让窜天猴知道他堂堂地里蹦疑神疑鬼,恐怕被笑掉大牙。
“帮忙!”
地里蹦听了窜天猴的话,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帮忙。
靠在墙角的木头被清开后,陡然发现有一人蜷缩在里面,面色乌青,神色萎顿。
“救……救我!救……”
“他还活着!”地里蹦陡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火烧了这么久,即使没烧到,但那炙热的温度,烤也把人烤死了。
这位的生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顽强。
不过,脸被烤之后不应该是红的吗,怎么会这么黑,难道是被烟熏的。
“中毒了!”
地里蹦猛然看向窜天猴,中毒了?这货虽然惜字千金,但懂得还真不少。
他还以为是烟熏的,万没想到,原来是中毒了。
“走!”
说完,窜天猴转身就走。
地里蹦愣了一下,急问道:“这人怎么办,不管了吗。”
“你背!”窜天猴撂下一句话,径直走了。
“我……你……还真不客气。”地里蹦看着窜天猴的背影,恨恨的咬了咬牙。回头看着那名幸存者,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货已经走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背着了。
“唉!还是你命好,遇到了地里蹦。如果是碰上他,估计你就死翘翘了。”
说完,将那幸存者背在肩上,追着穿天猴的背影而去。
来时很困难,因为那些山贼走的并非是正常的道路。而下山而去的时候,走的却是山道,因此十分方便。
否则,地里蹦背着一个人,想要回转大营还不知要耗费多长时间。
中军大帐内,聂统领等人听完地里蹦的话,一个个低头不语。
一时之间,中军大帐内悄然无声。
先走禁卫和人犯被截杀,后有山贼被人灭口,焚尸灭迹,他们难辞其咎。一旦皇帝震怒,他们轻则下狱,重则赐死。
当务之急便是救活那名幸存者,他活,能够顺藤摸瓜,使真相大白。他死,则石沉大海,他们也跟着遭殃。
等待,尤其是不知结果的等待,最是折磨人。
“报……”
骤然,门外跑进一名营门小校,单腿打千跪在地上,报道:“岂禀统领得知:门外来了一名老和尚,口口声声要见统领大人。”
“什么?有一名老和尚要见本统领。”聂中统领心中狐疑,他并没有出家的朋友,而今却有老和尚前来见他,着实令人费解。
“统领大人,莫非是山寨被灭之事?”周世钊提醒道。
聂统领一经提醒,顿时双眼大亮,叫道:“快请!”
营门外站着一名老和尚:九颗戒疤镶玉顶,两道长眉垂腮旁。
佛目含光济慈慧,两耳垂轮听十方。
颌下短须白似雪,百八念珠韵佛光。
身披土黄袈裟衣,手持九环银锡杖。
这老和尚正是佛圣,他于章台山中探查天煞门的所在,恰巧碰见窜天猴和地里蹦背着一人进了军营。他知道军营中的军医只能处理一般的硬伤,对于中毒之类的伤,应该很费力。
因此,佛圣追踪而至,请见聂统领,为那名重伤者医治。
佛圣被引入中军大帐,直接开门见山。
“阿弥陀佛,老衲前来救人,伤员现在何处?”
场中人闻言一愣,这未免太直接了吧。不知是性情如此,还是另有他谋?
周世钊心思敏捷,稍加思索,问道:“不知高僧在何处清修,又如何得知营中有伤员存在?”
“阿弥陀佛!老衲在云州出家,刚刚在山中巡游,看见两人背着一名重伤人员来此,便尾随而至。”
窜天猴和地里蹦对视一眼,这老和尚不会是凶手吧,看见他们救了人,便尾随而至想杀人灭口。
但转念又一想,不应该。若在路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杀了,岂非省却诸多麻烦。到这军营之中行凶,岂非舍易就难。
周世钊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这高僧身份难以考究,不知是有是敌。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
佛圣如何精明,岂能看不出他们的担忧,于是口诵佛号,“阿弥陀佛!诸位请宽心,老衲乃大相国寺僧人,绝非凶恶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