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所说的话,齐洪天将信将疑,可眼下西芒与北荒拉尿拉到头上,不得不整兵马北上,再怎么说自己堂堂一个镇北大将军守住北道口是自己的职责所在。
当年国师清子元以及其他官臣不赞同齐洪天当这个镇北大将军,主要理由,齐洪天野心大,做人做事粗鲁。
可那老皇帝给足了齐洪天面子对那些大臣说,做为一个将军没野心岂能成事,再说粗鲁这个性子可以慢慢改掉。
对此,齐洪天是感激不尽,也改了不少粗鲁样子。
老皇帝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恩人没有之一,更何况齐洪天十岁那年,整个村庄闹雪灾,庄家不长闹饥荒,饿死的饿死,冻死的冻死,全村上下没活过来多少人。
有一天齐洪天在雪地里正与一只狗争夺死牛骨头,突然来了一队人马,那条高大狼狗被这队人马吓得仓惶而逃,齐洪天跑过去捡起死牛骨头在墙脚上啃着,人家啃剩下的死牛骨头哪有什么肉,他疯狂砸碎死牛骨头,吃里面的骨髓。
那队人马带头人正是刘萧然的父亲刘耳,刘耳明启年最后一位皇帝,月龙每一百年要换一个年号,明启四十二年刘耳才去世的,享年四十五岁。
二十岁登基,在位二十五年,后来刘雨渊登基同样活不长。
话说回来,当时刘耳饶有兴趣地看着齐洪天的举动,齐洪天对他们不屑一顾,自顾啃死牛骨头。
刘耳突然大笑道:“你为何要与野狗抢一根骨头?”
齐洪天认真道:“我要活下去,我快饿死了!”
刘耳此次北上考察灾民,他看到此光景,大怒,本来发下来灾粮没入百姓手里,把齐洪天带回去做证人,把所有贪官都诛杀。
就这样齐洪天被刘耳安排到军中,当人们发现他能修行,刘耳如获至宝,对齐洪天的疼爱有加,几乎如亲子那般看待,专请人教齐洪天修行与文化知识,齐洪天不善读书,对修行还有几分兴趣。
而后来,修行突飞猛进,刘耳怕他跑了,毕竟这是一个不错的修行者,封他为少将军,才留住齐洪天,直到齐洪天打了几次胜战,刘耳封他为镇北将军,与沈豪当年镇西将军一样的官位,固然沈豪将军名声更大。
想到这些美好的回忆,此刻齐洪天泪水不禁滑落下来,虽然齐洪天是一个粗人但喝水不忘挖井人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如今国难当头,为了对得起当年刘耳的爱戴,就算王爷不与他谈条件,他也会奋不顾身北上。
于是现在他命令几名将军整顿好兵马,准备随时北上。
北上在即,不能久留以此,就像王爷所说,一旦这些人过了北关口,他们士兵扩散,自己兵力不足会吃亏,一切在时间上与他们赛跑。
临走之前,他要和老朋友告别,宫内与他能谈得过三分钟的只有萧远山,他与萧远山的脾气都差不多。
他提着两罐上好的绿蚁酒向萧府走去,这绿蚁酒醇香不亚于月央城内的十里香,齐洪天独爱该酒不单单是因为酒香更重要的是酒入杯中如翡翠。
萧远山在院中正教爱徒陈北安练剑,老远就闻到酒香,忙停住向府门口走去,齐洪天提着两壶酒笑嘻嘻跑了过来。
识趣的萧远山指着他笑了笑,忙转身命令小厮去厨房做上好的菜。
陈北安疑惑问道:“师父,怎么了?”
萧远山笑了笑道:“齐洪天八成是来找我喝酒了。”
陈北安闻言点了点头道:“我先回房洗一个澡。”
萧远山点了点头,他了解陈北安的性格,这孩子就是不喜欢与他人接触一向独来独往,也不善与人过多交流,这是他自己在找借口躲开齐洪天罢了。
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嘛!
这想着,齐洪天朗声大笑走了进来,直至正堂,把酒放到红木桌上,一屁股坐下,一旁坐着的萧远山命令丫鬟上茶。
萧远山没多说什么,拿起桌上的酒,打开一闻一阵醉香,眯缝着三角眼笑道:“齐洪天你哪里弄的绿蚁,老夫也好这口,来的正好。”
齐洪天哈哈大笑道:“我就让你解解渴。”
二话不多说,萧远山拿出酒杯直接倒上,先喝了一口,接着又倒上,又喝了一口,果然杯中如翡翠,这酒绿的像春天。
齐洪天指着萧远山大笑道:“慢点喝这两壶都是你的,我可告诉你这酒,我在北道口埋了三年,是上好的酒。”
萧远山咋舌道:“果然,你在北荒这么多年战没打下,酒倒藏了不少呵!”
“你放屁。”齐洪天大喝,“什么叫战没打下,老子若不苦苦守住北方,你早就成北荒的刀下鬼。”
“得!得!你这搞什么名堂,前几天刀还架在我脖子上,今天又找我喝酒?”
齐洪天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在怎么说,你在宫中与我交情最好,我明天就北上,来与你这个朋友道别,此次北荒与西芒合兵准备打了下来,我这个镇北将军不能坐视不管,刘耳皇帝对我的恩惠老子记着呢。”
萧远山听得他说这话,还有些不习惯,齐洪天这痞子改了很多,说话竟然还有几分大理,于是道:“搞得如生死离别一般。”
齐洪天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这次或许我真的有去无回,西芒那些家伙士兵太多,武器装备精良,如果我战败,我就自杀绝对不会独活。”
萧远山认识齐洪天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说出这种伤感的话语,说明这次真的遇上了对手,沉思片刻之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