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腾转头看他,怒霖微微点头:“就这样吧,你们都出去,我一个人待会儿。”
众人行礼应是,缓缓退了出去,
怒霖盘腿坐在地上,半饷,他伸出手,将一支干枯的花藤拿了出来,那花藤还带着阵阵清香,但是已经干枯的不成样子了。他抚摸着那支花藤,神色温柔而平和。
这个是千里香的花藤,当时他奄奄一息的时候,梅疏梦就是靠这个找到他的。他当时还说干嘛给自己弄这种香喷喷的东西,梅疏梦说“睡不定又用。”于是,他也就答应了。
如果不是她,自己可能就已经死了,或者没有办法好好回到万若,可以说是,没法四肢健全的回来。
但是这个地方,他宁愿永不回来。这个地方血腥残忍,有着九霄最剧烈的内斗,也是最狂暴和杀戮永恒的地方。所有的黑暗和杀戮狂暴,都是他最讨厌的东西。
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尝过这样的感受了,现在他还是要被束缚在这王座上,永无归期。
其实,他多希望自己是普通人。或者只是妖族最普通的一员,这样一来他就不用背负这么大的痛苦了。
作为皇者,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受的痛苦和无奈看似只是一种无病呻吟,但是其他人,是不会理解这样的感受的。
感同身受是很难的一件事情。不要说谁很了解谁。毕竟从来都没有人真正做到换位思考。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妖皇,从始至终都没有感觉到快乐,他只是为了活着,不得不强大,不得不上位,不得不成了这个样子。
可是,看见梅疏梦以后,他似乎有些细微的改变,他喜欢耍嘴皮子,喜欢逗她,喜欢和她讲话,喜欢一切。
可是,妖族其他人都知道,他并不是个多话的人,他的话多也仅限于她。那个月华般的清冷的女子。
她是铮铮傲骨的女子,她坚强,她高傲,她疏离,可是这样的她,却对自己很好的。
哪怕每一次自己惹她生气,都会被揍一顿,但是后来她仍然会原谅,那样的她,终于不在了吗?
“不,疏梦,我不会放弃的,你等等我,我很快就来了。”
他要好好疗伤,这样他才能赶快离开这里,将那件事情说清楚,看似他的伤好了,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要不是当年提拔属下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儿,现在伤成这样,他绝对会被群起攻之。
“疏梦,你还是太不了解我了,你以为你走了,放手了,一切就都完了吗?不,只要我不放手,谁也不能说够了。”他喃喃自语,但眼底的执念和疯狂叫人心惊。
他从来都不是个可以放手的人,从来身居高位的他生性狂野,就算是梅疏梦要离开,他也不可能放手的。
即便如此,暂时的离开如果可以换得安宁,他可以离开,但是最后他总会回去的。去接那个人来自己身旁,死也不放手。
青霄如何?梅山又如何?他看上的女人,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我总归还是要来的,疏梦,你准备好了没有?”
他忽然睁眼,身上散发出野兽一般狂躁的嗜血气息,那股气息似乎带着极强的压迫力,叫人一看见就吓得四处逃窜。
而另一边,梅疏梦戴了几个人赶路来到万若,看着那个边境,她神色莫名,本来这个地方,她很熟悉的,但是现在看来,她还是有些发怵。
边境其实还是很安逸的,两边都设了防,只有合力设的交易市场还在运行,她在里边儿转了转,还真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因为两边的交易频繁,这里很是繁华,但不是建筑而是实力,她转了几圈就回去了。
次日,她带了一队人去了消息传来的地方,她去的时候,门外迎接的人排了一排,“少主。”
她挥挥手,示意不必多礼,进了门,她坐下来道:“龙木的情报属实吗?”
一人起身行礼道:“回少主,情况属实,以防万一,我们已经叫人去了。”
梅疏梦点头:“做得好,这次,龙木一定要得手,你们听好了,将所有精锐派出来,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众人起身行礼:“是,少主。”
梅疏梦道:“好了,都坐下吧,我听说,最近这里出了些事情?”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有率先开口,半饷,一人起身道:“不瞒少主,最近我们梅山确实被人盯上了,出去的弟子大多受了伤。”
梅疏梦眉头一皱:“怎么回事儿?你讲。”
那人道:“似乎是妖族,但我们也不敢贸然动手。”
这里是边界,一举一动都要斟酌一番,要是一个不小心演变成了两族大战,那才是真正不好了。
梅疏梦也没有怪罪他没有还手,这种事情,连她都觉得棘手。
毕竟,不好做啊!
梅疏梦道:“对方什么实力?”
那人道:“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也就是没有将人打死的地步,到也不是很严重。”
梅疏梦心中一动,忽然就想起了走的时候那个人受伤的眼神,如同一个被囚在笼罩野兽,眼神几乎红的要命。
她心几乎在滴血,但是她将自己硬生生的控制住了自己不要去看他,不要心疼他,不要哭,不要流泪,可是真的走了,才发现自己心好痛,那种感受她不想体会,但却一次又一次的体会。
半饷,她才道:“我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先告诉下面的人不要轻举妄动。等咱们过去之后再行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