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
十几个清丽的罗裙少女端着盘子,排成一排。
一旁,青衣小厮大声问道:“刚才方公子说的,都听明白没?”
少女们齐声应道:“听明白了!”
少女们正处于声音最清脆尖锐的年纪,十几人的喊声叠加在一起,穿透力极强。
来往路人瞬间被吸引过来。
随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整都被围的里一层外一层。
“准备!”
青衣小厮高举着手,大声喊道:“扔!”
啪——
啪——
啪——
十几个瓷盘同时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各种山珍海味撒落一地,散发出食物特有的香气。
前排看热闹的路人目睹这一幕,均是张大了嘴,呆了一般。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外面一层的人其实并不能看到里面,聚集于此,单纯为了凑个热闹。
此刻各个踮着脚探长了脖子往里看,想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还没看明白个究竟,就听见一阵‘啪啪啪’的声音,心中更加好奇。
“前面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听说是安平伯家的公子在打一个女子的屁股。”
一个高个子男人听见这话,骂道:“胡说什么!”
“就是!那声音能是一个女子?少说也要五个六个……”
“一个人最多便有两只手,难道那安平伯的公子长着三头六臂?”
“……”
随着类似的对话越来越多,那高个子男人张了张嘴,又缓缓合上。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他能解释的了,只能听之任之。
更何况,他也只是个看热闹的路人。
“准备!”
青衣小厮的声音再次传来:“扔!”
啪啪啪——
又是一阵瓷盘落地的清脆响声。
“哗——”
靠前的人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爆发出比后排更嘈杂的议论声。
“发的什么疯,好好的菜扔了个干净,他们不要,送给我也比浪费了强啊!”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你……”
“吁——”
一个穷酸书生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嘘声盖过。
“听说是方家公子,点了两份菜,吃一份扔一份,这便是扔的那一份……”
“这……方家的公子可有什么隐疾?”
“什么隐疾,我看是患了失心疯了!”
一个妇女先是愤怒,随后又面露惋惜之色,叹道:“好好的菜,怎么就扔了……”
刚才说话的穷酸书生眼角带泪,45°仰望天空,用悲天悯人的语气喊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
内。
方休一边喝着据说有八十七年之久的猴儿酿,一边听着楼下传来的诸如‘失心疯’的议论声。
心情大好,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其余四人均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连吃菜的心都没了。
方休心情正好,想起前世的一个笑话,准备说给四人听。
一抬头,便看见四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顿时怔住,问道:“你们不吃菜,看我做什么?”
吴毅犹豫了片刻,说道:“方休,我爹在太医院有个世交,姓扁,听说是神医扁鹊的后人,改天我让他给你看看。”
另一个人接着说道:“我爹也认识一位神医……”
四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显然是认定方休得了失心疯。
方休脸上露出郁闷之色,随后便释然了。
此刻他们的反应不正说明自己这一招用的好吗?
有这些人推波助澜,想必方家公子患了失心疯的消息用不了多久便能传遍京都城。
传到皇帝耳中,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皇帝纵然再铁石心肠,也不至于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吧!
到时候,皇帝改变心意。
自己不用迎娶刁蛮公主,公主殿下也不用嫁给世家纨绔。
就是一桩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美事了!
为了成就这桩美事,牺牲点名誉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最后是哪个倒霉蛋‘喜’迎公主,那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了。
“少爷……我的少爷啊……”
一旁,刚刚平复下来的白小纯听见‘太医院’‘神医’几个字,以为自家少爷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顿时嚎啕大哭,犹如哭丧一般。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死了亲爹。
方休的脸瞬间黑了,上去就是一脚,骂道:“老子还没死呢!滚一边哭去!”
白小纯挨了这一脚,知道方休动了真怒,顿时老实了许多。
只是还不停抽动的鼻子和肩膀,昭示了他对自家少爷的‘忠心耿耿’。
吃饱喝足,方休大手一挥。
“小厮,结账!”
一旁候着的青衣小厮立刻跑了过来,笑得跟见了亲爹一样,弯腰恭敬道:“饭菜加茶酒,一共是1011两银子,您是付银票还是现银?”
他说完这话,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谁身上能带着一千两现银,肯定是用银票啊!
多嘴这一句,要是把方公子惹恼了,他可担当不起罪过。
要知道一千两银子是什么概念。
一百两银子就足够在郊外盖一处别院。
这顿饭,方休足足吃了十处别院。
便是如今春风得意的宁王,面对这顿饭,也未必淡然。
“多少?”
方休怔了怔,问道。
青衣小厮以为方休没听清,提高声调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