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做无谓之事,咱家没打算取你们性命……”
门外的声音再次传来:“丢下刀剑,走出来。慢慢的……”
莽应龙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他身边的那些个军卒们则是面露绝望。
因为他们身后的院墙处,不断的传来“扑扑扑……”沉闷的脚步声。
很显然,人家已经将他们彻底的包围在这小屋内了。
“三屈指,或是你们出来……”
那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或是咱家把屋子烧了?!”
莽应龙沉默了,他身边的军卒们则默默的目指他。
三屈指的时间可没有多少,屋子外的那位……
看着冲出去的那位军卒身上、口鼻中,不断的涌出腥血。
他们很清楚,如果不出去的话人家是真能这么干的。
“咣当~”莽应龙抬起手,颓然的将手中的刀丢了出去。
对方没有骗他的可能,要杀了他们的话现在就可以。
莽应龙先扔出刀走了出去,那些身后的军卒们绝望的低下了头。
随着他一并“咣当~”的丢出刀,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屋外的院子里,散布着数十号穿着黑色皮甲、带着狰狞鬼面跨刀背弓的汉子。
院子外面是无尽的喊杀声、哀嚎声,和凄厉的惨叫声。
和院子外面的厮杀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院子内的此刻却安静无比。
黑衣皮甲披着披风,面白无须看起来四十左右的男子端坐在门前院子中央。
他双眸有若鹰隼,微微眯起中寒光四溢。
而同时,他亦是少数没有戴这面甲者。
所有带着面甲、一言不发的汉子,默默的以他为中心而站立着。
“莽应龙啊!你之大名,咱家早已如雷贯耳。”
那未戴面甲的男子嘴角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望着莽应龙。
莽应龙没有说话,败军之将说什么都是错。
他即便是再蠢也明白,东吁早就落入人家的算计里了。
安南也没跑,或者说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入瓮了。
现在的抓捕只是对方的最后一道枷锁,这里距离东吁……可还有数百里地儿啊!
沿途还需经过十余州县,并多个宣抚司。
即便是从这里脱身了,莽应龙自己也不敢说就能够从其他宣抚司手上活下来。
在这里投降或许还能有条活路,若是到了其他宣抚司头人土官手里……
或许他莽应龙能有的,只是死路一条。
“放心!咱家说了不取尔等性命,自然是不取的……”
莽应龙低着头,轻声道:“敢问大人姓名……”
“告诉你亦无妨!咱家张诚,大明帝国皇家调查局总提司。”
听到了这个名字,莽应龙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毕竟以他的层次来说,要知道现在大明的最新机构负责干啥比较难。
“败于张公公之手,莽应龙心服口服!”
咬牙切齿的,莽应龙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我东吁……”
“东吁很快就会消失了,所以你倒是不必担心与亲人团聚之机会。”
张诚笑眯眯的打断了莽应龙的话,转头吩咐:“好歹亦是一时豪雄,给他些许体面罢!”
莽应龙惨然一笑,几个黑甲军卒走了上来将他扎捆上。
张诚这才缓缓的站起来,身后有甲士将他坐着的折叠椅子收起。
缓步走出了这处村寨,眼见得无数的东吁溃兵被从一处处的屋子里丢出来。
“让崽子们都算算哪儿弄坏了,回头得给人把银子赔了。”
张诚站定在院子外看着一片片的尘土飞扬,轻声道:“别给咱们调查局丢了颜面。”
“喏!”
顿了顿,一边走着张诚一边道:“黔国公现在在何处?!”
“黔国公骑兵已四散开搜寻东吁溃兵,并严令各部土官出兵协助。”
张诚右侧的黑衣甲士垂首低声道:“公爷自己则是在追击一股骑兵,今夜应该会回来。”
相比起莽应龙这边,群龙无首的安南军则更加的凄惨。
郑公路被俘,原本的安南军精锐几乎全数战损。
本来留在营盘里的就没多少能战之兵,被李福达引入吴鉴的骑兵冲杀一番尽数逃散。
少数敢打、能打的几乎都被斩杀殆尽,但他们毕竟人数只有数千而已。
冲杀一下安南军营寨还行,可要说直接拿下数万人就太过勉强了。
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他们的主力在他们面前被击溃。
这几千骑兵跟数万安南军缠斗起来,鹿死谁手都不好说。
然而主力直接在他们面前,被张小公爷的火炮轰的分崩离析。
他们身在营寨又被数千骑兵冲杀,一瞬间整个营盘彻底的崩溃了。
“降者不杀!!”
一声声的咆哮下,逃窜在滇南边境上的安南溃兵们绝望的抛下了武器。
自己的身后是骑兵,人家四条腿跑的比自己两条腿要快。
没有了辎重连饭都没得吃,路过的村寨早已经人去楼空。
州县他们更是不敢靠近,别说他们靠近了。
人家都追出来捉拿他们了,百余人一个分队。
州县四周几乎到处都有这样的队伍,由身着甲胄的军士领队。
衙役和青壮紧随其后,拿下他们这些溃兵几乎不费什么事儿。
“已经抓了多少人了?!”
汪直轻轻的拨弄着茶碗,滇南的茶的确很符合他的胃口。
城墙上人影憧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