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绍原觉得自己这次很没面子,必须的,得找个人把这口气出了才可以啊。
那个什么狗屁的“铁壁”野岛淳就是最好出气对象了。
不过,这家伙把自己藏得还是蛮好的。
抓了不少的日特,不过都是些小角色,审来审去,都没有他的下落。
甚至,连他的一张照片,一副画像都没有。
都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怎么抓?
唯一有用的线索,还是黑木典人提供的,这个人喜欢听戏,因为听戏还耽误过任务。
光凭这点,也没办法抓啊?
孟绍原的样子,也没急着要抓野岛淳。
带着李之峰和丁文瑞,找了家馆子吃了中饭,还喝了点酒。
军统家法,上班期间严禁喝酒。
可是这家法,对他孟少爷来说形同虚设。
饭馆子、茶馆里,往往是情报的重要来源。
有的时候,某个不认识的客人,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就能牵扯出一个案子来。
前段时候,在成都一家茶馆里,有个客人说在住旅馆的时候,隔壁两个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哭闹起来,尤其是那个男孩子,天生的大嗓门。孩子爸爸那打的叫一个凶啊。
孩子是越打越哭,闹腾了大半夜才算是安静下来。
早上起来的时候,听到隔壁孩子的父亲让店里的帮着找个大夫来,说昨晚下手狠了,把小女儿的胳膊给打脱臼了。
说这话的时候,正好有个精明的警察在边上,一听便留神了。
听完了,问清旅馆位置,带着人直扑那里。
结果,真抓到了个人贩子。
两个孩子都是他拐来的,约定了在成都交易。
有人问警察怎么猜到那是人贩子的?
那警察说,父母打孩子天经地义,可见过打得那么狠的,还是对自己女儿。
明明是“儿子”大嗓门闹得凶,为什么最终反而是女儿被打得最惨?
因为在人贩子的眼里,男孩子值钱啊,生怕打坏了卖不出好价钱。
这就是从茶馆里得到的情报。
酒店茶馆,不但是警察最感兴趣的地方,特务们也一样对这些地方兴致勃勃。
孟绍原也不例外。
酒店里,客人们说的最多的就是河南大灾。
有的人明明只是道听途说,可一个个都好像自己亲眼看到过一般。
还有人在说缅甸局势,国内战场动态,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一个个都如同最优秀的军事指挥官。
没什么特别有用的情报。
“哟,德爷,您来啦?”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走了进来。
伙计立刻殷勤的迎了上去。
这“德爷”,一看就是个地痞流氓。
“德爷,还是老样子?”
“老位置,老样子。”
德爷也是这里的常客了,有自己的专用位置,而且认识他的人不少,一看到他进来,好几个客人都和他打起了招呼。
“德爷,我有一个亲戚,犯了点事,小事。”一个客人走到德爷面前,递了烟:“就是偷了点东西被抓了,他家里人想把他弄出去,愿意花这个数目。”
德爷看了一眼他的手:“知道了,在家里等着吧。”
“哎,谢谢德爷,谢谢德爷。”
孟绍原、李之峰都露出了会心微笑。
这人是专门帮人平事的。
这种人,历朝历代都有。
方方面面的人吧,都认识一些,也的确能够帮别人解决一些问题。
可这不关成不成,那都是要收费的。
“德爷,有几天没看到您了,最近都在忙什么呢?”一个相熟的客人问道。
“我德爷我天生就是个忙碌命。”德爷吃了一粒花生米:“这不,河南大灾,大家都想着捐款捐物,可总得有个领头人那,这不就推举了我。”
“哟,德爷,那可是大善事啊。河南那怎么样了啊?”
“惨啊,惨啊。”德爷也好像自己亲眼看到过:“政府部门要组织救灾队奔赴河南,本是请的我,可重庆那么多的事等着我去处理,德爷我哪里抽得出时间来啊,只能推了。”
孟绍原和李之峰相视一笑。
这牛皮说的可真大。
德爷既然这么说了,边上的客人自然是一迭声的恭维,说德爷面子大,政府都需要他云云。
“德爷,最近有没有什么趣闻?”又有人问了声。
“别说,还真有。”德爷喝了口酒:“昨晚上,守备街那里,发生了一起命案,一家四口人,全死了。”
“啊,真的?”
“可不真的,我刚从那回来。”德爷连连摇头:“惨啊,四口人,全都是一刀毙命,从喉咙这里刷的一下,人没了。两个孩子,一个八岁,一个才四岁。”
酒馆里一片惊呼。
“这是什么深仇大恨啊,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这别是仇家寻仇了吧?”
“钱闹的。”德爷连连摇头:“这户人家主人呢,早年做过买卖,听说还做得不错,手里有几个钱,家里值钱的玩意都没了。”
“毒手神偷!是毒手神偷!”
酒楼掌柜的也一直在津津有味的听着,听到这里,忽然失声叫了出来。
德爷也是面色大变:“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人?”
“掌柜的,毒手神偷是谁啊?”
“哎,你们年轻,没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
掌柜的一声叹息:“那还是光绪年间的事情,咱们这,出了一个大盗,人家说盗亦有道,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