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警长晃悠着回到了警局。
他叫过了手下,特别吩咐把刚抓到的人,送到甲三号监舍去。
“去和吊大锤说,肥羊来了,好好招待。”
这吊大锤,算是老犯人了。
隔三差五的,就会被抓到警局来关上一段时间。
他也是监舍里不折不扣的“监霸”。
但凡有肥羊来了,瞿警长都会把他往甲三号监舍一扔,让吊大锤把他吓唬个够。
一般的人,在监舍里待个几小时,便会被“招待”的遍体鳞伤。
到了那个时候,不管瞿警长提出什么要求,肥羊都会答应。
要多少钱,双手奉上,不带讨价还价的。
瞿警长当了那么多年的警长,那眼睛毒,一眼就看出了这个新犯人“祝燕凡”绝对有钱。
不从他身上敲个盆满钵满的,绝对不能放手。
在成都,他说了算。
成都警察局局长方超,那都是自己的表哥。
谁能奈何自己?
……
在那眯了一个来小时,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瞿警长伸了一个懒腰:“走,看看去。”
……
瞿警长目瞪口呆。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甲三号监舍里的犯人,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
有人手里端着水,有人拿着水盆、毛巾。
吊大锤更加过分。
这家伙手里拿着烟,正在对着一个躺在那里抽烟的犯人点头哈腰。
这犯人,可不就是“祝燕凡”?
“吊大锤,你在干嘛呢!”瞿警长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我说姓瞿的,你这次可算是闯祸了。”
吊大锤一转身,不阴不阳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什么就闯祸了?
瞿警长听得一头雾水。
还没等他继续问,忽然手下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警长,您太太的电话,有急事。”
“你们都给我等着。”
瞿警长是有名的气管炎,一听太太电话,赶紧暂时放下了手里的事。
“大爷,您休息会?”
吊大锤随即又毕恭毕敬的对着“祝燕凡”说了声。
孟绍原打了一个哈欠:“是有点累了,我睡会,你们自己随意。”
姓瞿的这次真闯祸了,吊大锤可以确信。
他抓谁不好,居然把坐馆大爷给抓了!
这次,要闹大事了啊。
……
“瞿养,你个瓜娃子,瘟伤!”
面对电话那头的破口大骂,瞿警长只能唯唯诺诺。
那可是他的堂客啊。
就在刚才,有人在他堂堂瞿警长家的大门上放了一把火。
所幸还是白天,被人发现的早,才没有酿成大祸。
可这,分明就是冲着他瞿养来的啊。
瞿警长好不容易才劝慰住了自己的媳妇,挂断电话,大叫起来:“查,给老子查,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出事了,警长!”
“又什么事。”心烦意乱的瞿警长吼了一声。
“好多人,外面来了好多人!把咱们这包围了。”
“啊?”
瞿正一惊。
急匆匆的来到大门口一看,被吓坏了。
密密麻麻的来了上百号人。
一个个都气势汹汹的,大叫着“放人、放人”!
领头的那个,瞿正认识。
那是成都袍哥的把守辕门,执法老幺侯山顶!
“抄家伙,抄家伙!”瞿养急忙吩咐:“给方局长通电话,要求紧急增援!”
随即,硬着头皮大声说道:“侯山顶,你们想做什么?要我放什么人?”
侯山顶一伸手,现场立刻安静下来:“姓瞿的,有一个叫祝燕凡的,你抓了没有?”
祝燕凡?
那个刚抓到的肥羊?
“抓了,你想怎么样?”瞿养回了一声。
侯山顶冷笑着:“赶紧给我放人,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一把火烧了这个地方!”
他妈的,太嚣张了。
要是就这么放人,自己还有地位面子吗?
再说了,自己表哥方超,早就想解决袍哥问题了。
没准这次还是机会!
瞿养也不让步:“抓谁放谁,那是我警察的事情,管你们何事?赶紧散了,要不我连你也一起抓!”
“姓瞿的,我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
说话间,又有大批袍哥增援赶到。
不过,侯山顶也不敢贸然攻击,一来毕竟对面是警察,冲击警局的罪名可大了。
二来,冷大爷的命令还没到。
瞿养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他手里虽然有枪,可警局里毕竟只有这么几个警察。
万一要是伤到了袍哥,成都只怕会立刻陷入混乱。
问题是,那个祝燕凡到底是什么来路?
怎么连执法老幺都出动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两路增援又陆续到达。
一路,是听闻消息的成都警察局长方超,亲自带着大批或背步枪骑脚踏车,或者手里拿着警棍飞奔的警察赶到。
另一路,乘着轿车、卡车呼啸而来。
车一停稳,大批戴着党徽的武装分子纷纷跳下。
领头的,正是李之峰三个侍卫。
军统武装特工,到了!
李之峰三人离开回春堂后,立刻找到了军统川康区区长、成都行辕调查课课长廖堂泽!
廖堂泽一听,堂堂总部的行动科科长,戴笠亲信,大名鼎鼎的盘天虎孟绍原居然在自己的地盘被抓了,吓了个够呛。
活祖宗哎,这孟绍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