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羽原光一是个很难得生气的人。
可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这里,和外面的联系已经阻断。
他最后一次得到的情报是,暴动者在观前街升起了国民政府的旗帜。
然后,其它的消息,都是南京方面的电报直接通知他的。
那些暴动者,竟然在观前街组织了万人集会。
而且,军统局苏浙沪三省督导处处长孟绍原,竟然还当众做了“抗战必胜”的演讲!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羞辱啊!
南京方面对苏州大加斥责,认为正是他们的无能和不作为,才导致了暴动者的为所欲为。
同时,严令苏州方面,立刻镇压此次暴乱。
增援的部队,已经在南京开始集结。
“他们,并不了解苏州的情况。”
长岛宽宽慰道:“如果不是你的临危不乱,现在,就连这里和日侨居住区也已经沦陷了。羽原君,你做到了一切你能做的。”
“可我还是输给了孟绍原,我,不,我们所有的人再一次的充当了一个无能者蠢货的角色!”羽原光一却遏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和沮丧:“我现在明白了,他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把自己暴露给我,让我确定他要在苏州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破坏行动。
他成功的调遣了我们的部队,然后在无锡、常州、常熟策划了大型暴动。我知道他的真实目的,就是在苏州,可我没有办法,我没办法改变上级的命令。我只能尽自己的全力,来保护这最后的安全区!
可我还是错了,他根本就没想攻击这里,他就是要把我们困在这里,然后趁苏州兵力空虚的时候,为所欲为。他成功了,又一次的成功了。他没有杀死我们几个人,可这次他的胜利,却远远超过了一次战场上的大捷!”
“羽原君,没有必要自责。”
长岛宽刚说完,羽原光一便走到了窗户前,一把推开了窗户:“你听到外面是什么吗?”
长岛宽一怔。
外面,只是一些零星的枪声而已。
“这是讽刺,对吗?讽刺?”
羽原光一面色极其难看:“这是那些暴动者们,在向我们示威,他们在说,来啊,来啊,你们这些只敢躲在窝里的耗子,出来啊!”
可他没有办法出去。
依靠自己手里的力量,和日侨武装,自保足够,但是要打出去恐怕就有些困难了。
对方严阵以待,目的只有一个:
不让他们离开宪兵司令部!
长岛宽一声叹息:“羽原君,现在即便是宪兵司令部里,也出现了一些恐慌情绪,尤其是南京国民政府的官员们。”
“我知道了。”
羽原光一平复了一下情绪:“半个小时后,把他们请到会议室。”
……
羽原光一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竭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自在一些。
他甚至还在连山挂起了轻松的笑容:“先生们,女士们,我非常高兴的通知你们,外岛将军的清乡主力,已经围困住了江抗主力,歼灭这些敌人指日可待。
一个小时前,我们大腿了暴乱者的又一次进攻,成功的守卫住了这里。而南京方面,已经集结大量皇军精锐,即刻就可以到达苏州。
苏州发生的暴乱,只是偶然性的,在皇军的铁拳之下,必然会被粉碎!今天在场的,亲历经历了此次事件的,必然会对*****圈的建立深信不疑!”
会场,爆发出了掌声。
李友君和他的妻子孙静云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都说羽原光一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可现在,他居然也开始大言不惭的说谎了。
这只证明了一件事,日本人,对于苏州二次光复已经惊慌失措了。
“羽原先生,我有一个问题。”
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南京伪政权伪立法院院长陈公博的秘书莫国康!
“莫女士,请说。”
“孟柏峰!”莫国康一张口,便说出了这个名字:“他是南京政府司法院院长,但现在,却遭到了你们的扣押!汪主席亲自来电过问此事,南京政府和日本国是对等的政治关系,是盟友,但你们为什么要扣押我们的一个政府高级官员?”
这话咄咄逼人。
羽原光一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孟柏峰先生先无理扣押了我们的一名军官,长岛宽先生,而且,他还和一起谋杀案有关。所以,我们请他协助调查。”
“是你们的那位军官先激怒了孟院长,这才造成了一些误会。”莫国康的语气咄咄逼人:“根据我的了解,长岛先生在孟院长那里做客的时候,一直都受到了礼遇。即便真的如同你们所说的是扣押,鉴于孟院长身份的特殊性,也不该在苏州受到调查。
还有,我想羽原先生对协助调查恐怕有些误解了。孟院长,现在被关押在了宪兵队的监狱。这不是协助调查,这是关押,这是把一名政府的高级官员,当成了犯人来对待了!”
“八嘎!”
长岛宽阴沉着脸:“你这是在质疑我们所采取的行动吗?”
在他看来,所谓的南京国民政府,无非就是一群更加高级的狗而已。
而现在,这些狗,却不断的对主人发难了。
“请冷静。”
羽原光一制止了长岛宽,现在是非常时期,内部绝对不能出现混乱了:“莫女士,我承认,孟柏峰先生现在是在监狱里……”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