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羲分明看到妙玄通与那怪人交战,并不占优,甚至十分吃力。但是那怪人却似乎十分畏惧若朴,难道若朴竟比掌门还厉害?
两个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
若朴忽然道:“他很喜欢你。”
他?吾羲想了想:“谁?”
“方才寒烟林里,不让你走的那个人。”
吾羲道:“师兄,林子里的那个怪人?师兄,那怪人是什么人,他很厉害。”
若朴道:“那是鲲鹏师叔祖。”
“鲲鹏?”吾羲讶然:“师叔祖鲲鹏?”
“嗯。”
“他疯了吗?”
“嗯。”
“他好像很怕你?为什么?”
若朴眼神哀伤,但吾羲看不见:“大概人自知犯了错,气势上就会虚人一等。”
“他犯了什么错?把他幽禁在后山,是为了惩罚他吗?”
“不是。是为了保护他。”
“保护?”
吾羲还想再问他犯了什么错,两个人已经出了雾障,又进了后山密林的甬道。
玄通阁里,冬涉川、任东西、观常徼都定定立在中间,一个看着“天地无为”四个字,一个瞳孔扩散像是在发呆,另一个人在盯着长生。
长生看着这三个人如同人偶,立在三人前面旁边,心里如热锅烹油。
若朴背了吾羲匆匆进来,将他放在地上。这时,发呆的三位宗主才动身围过来。
长生见吾羲躺在地上,浑身颤抖,朝若朴指指点点:“你杀了长白,你还杀了袭明!”
“我没死。”吾羲道:“我浑身都疼,使不了劲。”
若朴皱眉,瞥了一眼长生,怪道:“你方才说什么?”
长生认定若朴杀人,便觉得他瞥过来的眼神,都带着威胁和杀机,忙躲到任东西身后去。“师父、师叔都在,你还能放肆?”
冬涉川检查了吾羲的身体,打断了若朴对长生的追问:“袭明怎么回事?”
“他被鲲鹏叔祖打了一掌。”
冬涉川道:“不知道他是走运还是倒霉,周身微细经脉都被震伤,所幸,任、督二脉已通,还未伤着。”
“师父,你快把若朴抓起来,给长白师兄偿命!”长生站在任东西身后,义愤填膺。
任东西也是一脸哀戚,道:“长白是怎么回事?”
若朴顿了顿:“长白,真的死了?”
任东西严肃地点头。
“我……我……”若朴唇线绷直,说不下去了,坐在地上,捂着眼睛不说话。
这时妙玄通匆匆进来,神色有些狼狈,嘴角有未擦尽的血。
“师兄,你怎么了?”冬涉川、观常徼、任东西忙围了上去。
妙玄通摆了摆手:“受了内伤,不必担心。”
妙玄通看了一眼地上颓丧的若朴,他浑身似乎都沉浸在巨大的悲伤里:“若朴,长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朴这才道:“昨夜,鲲鹏师叔突然癫狂,这时密林密林处有警报声,我便要赶往密林,却被袭击了,他一直缠着我斗,我走不开。后来林子里铃铛乱响,鲲鹏顿时癫狂起来,我只能躲避。我还在分身法术时,长白就闯过来了,鲲鹏师叔祖疯癫之下朝长白胸口打一掌。”
“你和长白身上的血是哪里来的?”
“师叔祖打长白之后,又接连出了两拳,被我挡下了,但是受了内伤,吐了很多血。”
长生心里的气愤渐渐平息下来。
“长白当时就死了?”
“没有,但是伤的很重,必须要赶紧守住心脉。”若朴悲伤道:“当时我们的位置,正好处在卦阵的阵眼中,我借助卦易位摆脱了师叔祖。”
“那为什么长白还是死了,你没有给他输真气护住心脉?”
若朴的神色更哀戚了,似乎还带有愧疚。
“我刚给长白灌了一点真气护住心脉,警哨又响了……”
“这回又是谁?”妙玄通气得胡子乱颤。
“诚明。”
宗主师兄弟四人互递眼色。
若朴继续道:“诚明说后山常闻凄号之声,恐有不义之事,非要闯入后山……道理说不通,我只好让他跟我去擂台,和他纠缠了近一个时辰。”
妙玄通皱眉道:“你受了伤,还跟诚明对擂?”
若朴十分后悔:“如果我不跟诚明争一时义气,或许师弟就不会死……”
冬涉川道:“按照你说的,长白应该留在山上,为何会掉在山下?”
若朴指着吾羲道:“这就要问他了,我昨夜走之前,知道树上有个小孩,便交代他等我回来,结果我回来,哪里都找不到们!”
“是我……”长生惨白:“昨夜若朴师兄走了之后,下去探了探人还有些微弱的气息。就背起来到处躲,可是兜兜转转总也走不出去,便停在一处休息,然后他就渐渐的没了气息,身子也越来越冰冷,天亮了,才看清楚,那是长白师兄!我伤心之后,托着长白冷冰冰的身体,在迷雾里找出路,不想滑了一跤,我攀住了一棵树,没有滑下去,可是长白就滑下去了,我就找不到他了……”
长生红了眼眶,头低了下去,想不到竟是自己一时错误举动,害了还有一线生机的长白!
若朴茫然:“昨夜在树上的人是你?那袭明又是怎么回事?”
吾羲道:“我是今天找马和希夷,绕去了后山山脚,长白忽然就掉下来了!”
若朴塌下肩膀,有些失神:“长白现在哪里?”
冬涉川道:“在涉川阁。”
若朴看着妙玄通:“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