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司马琰接到司马琛的圣旨,要他带兵到徐直,帮助解决朱震庭叛军的事,司马长宁便跟着司马琰一同到了临近徐直的地方。只是他不敢跟着司马琰去到徐直,因为他无法面对司马长明,早早地与司马琰的队伍分开,先回了隆安城。
而在他回到隆安城之前,却传来了司马长松在荆州城的康王府内身死的消息。司马长松具体是如何死的,消息说得极不清楚。只知道因为林浩然的事,司马长松回到康王府后,就经常闭府不出,荆州城门也轻易不让打开。
而他呆在府内的时间,又会经常将自己关在寝殿内,不让人进。
府中的下人知道康王不轻易让人打扰,都不敢去惊动,只有准备膳食的仆从定时将饭食摆好,再定时来收。有时司马长松偶尔一两餐不出来吃也是有的,仆从们也都习惯了,只是连着两日,摆上的饭食原封不动地换了两日,仆从才有些奇怪,方才给管事回禀。
待管事大着胆子在司马长松的寝殿低声询问时,才发现殿内有血腥气。等他们将寝殿门打开后,才发现司马长松已经被人刺杀身死多时。但具体是什么人刺杀的,几时刺杀的,康王府的仆从全都一无所知。
消息传回隆安城,谁都没有说什么,只在私下里议论,会是谁派去的人将司马长松杀了。被怀疑得最多的是林家的人替林浩然报仇,但是林家的ren da多被押下大牢关押起来,有人也觉得这个猜测不太可能。
因着司马长松终究还背着叛乱的名,是以,皇帝司马琛不说追查,谁都不会有任何表示。而皇帝仿似当不知道这事一样,对于司马长松被刺杀一事,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在知道司马长宁回到隆安城后,立时叫了他到庆元殿问话。
刚进殿,司马长宁就跪了下去,双膝在地上移动着往前挪步。爬到司马琛的脚边,抱着司马琛的大腿,就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哭诉道:“父皇,不孝儿长宁回来了。”
司马琛原本站立着,没有看司马长宁,听了他这话,身子不由得一震。低头瞅了一眼脚边的司马长宁,突然看到他的头发里也有一两丝白色,不由得想起,自己这个儿子也快四十岁了,没来由地心就软了。
许是人老了,再加上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做事已经没有以前那般狠厉了。嘴里虽然仍旧对司马长宁说道:“翅膀硬了?敢不听朕的旨意立时回隆安城,还跑到洛城去。是不是想学长明、长松,领着你那点府兵,也跟着zao fan?”说出来的话的语气却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严厉。
司马长宁在回来的路上已然想好该怎么与自己的父皇解释自己的行为,听了司马琛这话,立时脸现吃惊之色。说道:“父皇几时叫儿臣回隆安城?难道父皇不是让施纶传令,对儿臣格杀无论的?”
司马琛听了司马长宁的话,不由得目光一凝。问道:“施纶是这样传朕的旨意的?不是因为你不肯回隆安城,不遵朕的旨意,才下的杀手?”
司马长宁立时憋屈地说道:“施纶带着人一路追赶着儿臣往洛城方向跑,并没有对儿臣说父皇叫儿臣回隆安城。他带着人追上儿臣时,见到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对手下的人吩咐,说父皇对儿臣下了格杀的命令。”
司马琛猛然间回想起当日施纶来请旨时,是有些奇怪,非要等自己说那句‘如不遵旨,格杀勿论’的话,却原来存了这么个心思。心里不由得暗生一股凉气,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到底都是谁的人?
他正想着,又听得司马长宁哽咽着哭诉道:“当日儿子出城,只是因为被母妃当众掌刮了脸,觉得脸上无光,一时羞忿,想出城走走。怎知不多时便开始被人追杀,儿子被逼无奈之下,才一路逃跑。
儿臣本想回隆安城求救的,但施纶的人把儿臣回城的路全堵死了,唯一留了去洛城的一条路。儿臣当时害怕得只想逃命,哪里还管是哪个方向,见到有路就跑。”
“你是说,是施纶有意把你往洛城方向逼?”司马琛听了司马长宁的话,不由得问道。
司马长宁点头说道:“初时儿臣也没这样想,等渐渐发现不知不觉已经逃到洛城附近时,才突然有这个自觉。”
稍顿,司马长宁又说道:“只是这时施纶也不打算让儿子进城,而是突然命手下大下杀手,将儿臣身边的护卫全都杀死了。如若不是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替儿臣挡住施纶的人,只怕儿臣今天就见不到父皇了。”说话间,就开始去解自己的衣襟,掀开来,露出胸腹处那条极长的疤。
司马琛注视着司马长宁胸腹处那道狰狞的疤,想象着当时的危险,知道司马长宁没有说假话,想着重伤回来的暗卫所说的话也能与司马长宁所说的相吻合,无论是情感还是信任度,都已然往司马长宁这边倾斜。
只听得司马长宁又说道:“不仅如此,就连四弟去徐直的事,也与儿臣一样,是被人逼着去的。”
听了这话,司马琛不由得又是一怔。被儿子反叛,这在司马琛心头是一根刺,只觉得在整个大庆朝的人面前都失了颜面。倘若儿子是被人逼着去的,那又不同。遂问道:“长明的事你知道些什么?”
司马长宁从敞开的衣襟夹层里摸出一张信纸,递给司马琛。说道:“父皇请看,这是四弟在离开隆安城去徐直的当天,匆忙中给儿臣写下的信。字迹有些潦草,显见写的时候极为匆忙。但信中提及父皇将淑妃打入冷宫,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