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琰不着痕迹地看着两个头凑在一起看得专心的少年和小童,大脑里的某根弦好似轻轻拨动了一下,有某个奇怪的想法在萌生。再看到那双吊在椅凳上晃动的小短腿,终究不是摇摇头,想着‘还太小。’便收了心思。
二人看了好一会,见承颐抬头,司马琰方才对承颐说道:“这几人都是才学和人品还不错的人,各有所长。根据温益铭的描述,你认为哪个人到哪个县合适,你不妨标注下来,我让人递信回去,到时自然会通过你父皇那边帮你把人指派下来。要是觉得不合适的,想要什么样的,不妨也写上,看能不能帮你寻到合适的人。”
待得姜筱璕也看完,承颐说道:“这些资料写得极详细,连个人的性格、爱好、平时的习惯、说话处事的方式都有说明,想来温博士也是极尽所能、仔细地挑选过了,我认为极好。”说到这,转头看向姜筱璕,问道:“你认为呢?”却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姜筱璕点着头,说道:“看着资料上说的,的确是不错。只是到武垣来任职,并不一定要多有才能,主要是看忠诚。人品不错的,就算笨一点、才能上差一点,只要肯努力,都不是问题。”
司马琰听得这话,点头表示认可,来武垣任职的人,确实是忠诚最为重要。遂点头说道:“我会在回信时跟温益铭着重强调这一点。”然后转向承颐,说道:“你先将你的意向都写上吧!我到时让人一并送给温益铭。”
承颐点头,拿着名册往一旁的书案走去。
看着承颐去写自己的意向,司马琰问姜筱璕道:“赵国拿下了,你舅父那边如今有什么打算?”
姜筱璕回答道:“没听舅父说起有什么特别的打算,突然多了五万兵,我看舅父正忙于命人开山拓土,安置这些人呢!”
司马琰听了这话,没有吭声。的确,对于不富庶的地方,兵多也是一件愁人的事。因为没有钱粮来养这帮人,便会是一个大负担。偏北地战乱不停,耕地本就不多,还因战乱、洪涝灾害等,致使百姓流离失所,根本无人从事种植和生产,又怎么会有钱粮养兵?就算抢,都找不到地方下手。
姜筱璕见司马琰不语,反问道:“那琰王如今可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司马琰被姜筱璕这般反问回来,倒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只听得姜筱璕继续说道:“如今北武的南姜、成国、武垣、赵国,与琰王的冀北防线几乎可以连成一片,中间独独夹着一个秦国,琰王难道就没有任何想法吗?”
司马琰看出姜筱璕意有所指,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有想法,但我不能动。以我现在手上掌握的兵力,有你舅父和道扬的帮助,拿下一个秦国不是问题。但是拿下了算谁的?大庆的?如果算大庆朝的,你舅父为什么要帮忙?但如果不算大庆的,我司马琰以何名义出兵?”
姜筱璕却道:“拿下一个地方,除了大张旗鼓地开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司马琰听了这话一怔,问道:“难道还有别的办法?”
姜筱璕不答这话,反而问道:“琰王有没有看过蚕是怎么吞食桑叶的?”
司马琰想了想,摇了摇头回道:“不知。”他这三十年,前十五年在宫中求生存,后十五年在战场上、血尸中摸爬,着实没机会看人养蚕。
姜筱璕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说起来:“蚕的嘴不算大,咬食桑叶时很是缓慢,你盯着看时,很难发现它在吃,可当你不注意它,过一小段时间再来看,它还在很努力地吃,而且已经吃出了一个不小的缺口。”
司马琰不是很明白姜筱璕这时候说蚕怎么吃桑叶有什么意思,满眼疑惑地看着她。
姜筱璕只得说道:“蚕咬食桑叶虽然缓慢,但胜在长久。如今秦国在我们的包围圈中,如果将秦国比作一片桑叶,赵国和南姜比做蚕,慢慢推进,不需要大动干戈,时间或者久一点,但总能将一片叶子吃完。”
司马琰听了她这说法,立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问道:“冀北一线呢?”
姜筱璕说道:“琰王如今还代表着大庆,往前推进一分,都会被算着是大庆朝的领土,而且还会此起大庆朝庭的注意。在大庆朝没更换掌权人,或者说,没有更换到大家都认同的掌权人之前,还是不动为宜。不过不动只是不朝前推动,但可持续施压,让秦国无暇顾及与赵国和南姜相交的边镜。”
司马琰想了想,认为这不失为一个可取的办法,如今赵昊彦和李道扬这边还不具备很强的实力进行大规模的战斗。再说大规模的战斗也容易引起别国的注意力,如果引来自己那位皇兄的关注,命令自己朝秦国开战,参与抢夺,只怕最大利益的收获者还是大庆。
正想点头,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眼神不由得一凝。看向姜筱璕说道:“成国是你舅父帮着攻下的,所以攻打赵国时,你舅父借成国和我的人,从武垣借道,并让我在冀北配合,我都全力支持。取得赵国后,你舅父虽然没称王,却在赵国布置了兵力,我也未出一言干涉。如今再从赵国和南姜往秦国推进你所谓的蚕食,等将秦国吞完的那天,秦国交给谁来主导?”
姜筱璕早就知道会有这些问题出现,从容地答道:“北地诸国中,以凉国最为强大,占地也最广。凉国以西便是晋西等小国。舅父不止一次的说起,赵郡他们一定要回去。而秦国、赵国却是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