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的手有点痒,他很想给木脚大人一个耳光,然后把他赶出去。
顾客是上帝啊,他怎么敢对我的上帝们如此无礼?
但是李水忍住了。因为这家伙,毕竟有恩于槐谷子。有恩也就算了,关键是还有不少人听到了。
李水搓着手,天人交战:“如果我当场打他的耳光,那岂不是忘恩负义?传扬出去,可不太好听啊。咸阳城谁不知道我义薄云天?我这个人设不能崩啊。”
于是李水说道:“你要密谈,也可以,随我回府吧。”
说完之后,李水也懒得再搭理木脚大人,直接上了自己的马车,由乌交赶车,向商君别院飞奔而去。
乌交跟了李水一阵子,那是忠心耿耿,而且察言观色,机灵得很。他早就看明白怎么回事了,故意把马车赶的飞快。
木脚大人腿脚不好,从酒肆当中出来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车尾巴。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车拐了几个弯,彻底找不到了。
木脚大人快气死了,用拐杖使劲敲打着地面:“竖子!竖子!安敢如此无礼。”
新履也有点懵:“这槐谷子,好大的胆子啊,连木脚大人都敢得罪。他一个商贾,哪来的底气?”
木脚大人骂了一阵,然后转过身来,看着王老实说道:“你可知道槐谷子住在何处?”
王老实纳闷的问道:“大人,你还要去寻槐大人?”
木脚大人淡淡的说道:“我与他有要事相商。”
王老实心中冷笑:“看你这副模样,更像是有求于槐大人啊。求人还这么牛气冲天,也算是奇葩一朵了。”
木脚见王老实不说话,不耐烦的说道:“你究竟知不知道槐谷子住在何处?”
王老实打了个哈欠,说道:“知道倒是知道。只不过,我这酒肆离不开我。我离开一刻钟,怕是就要少赚十万钱。此去槐大人的府邸,路途遥远,今日恐怕回不来了。让我算算啊,一天是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是四刻钟。一刻钟是十万钱,那么我今日少赚……”
王老实还在算账,木脚气的脸色铁青,一刻钟赚十万钱?拦路的土匪赚钱也没这么快吧?
木脚的根基在南方,在这咸阳城,还真的未必能把王老实怎么样。
于是他扭头向新履喝道:“你这堂弟,真是一个人物啊。”
新履缩了缩脖子,连忙拽了王老实一把:“堂弟,你可万万不能如此。大人身份尊贵,岂是你能欺辱的?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快带路吧。”
旁边的老板娘笑了:“我家掌柜的姓王,你姓庄。你们俩有什么交情吗?我们为什么要看你的面子?”
新履又气又急,指着老板娘一个劲的哆嗦,说不出话来。
王老实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就当行善积德了,带他们走一趟吧。”
他肯带木脚去商君别院,倒未必真的是心软了。而是怕木脚大人真的有什么事,万一耽误了李水的大事,那就不好了。
因此,王老实上了马车,指挥着新履赶车向商君别院行去。
木脚先生下车之后,看见槐谷子正在屋子里面吃饺子。顿时心中火大。
今日已经折腾了一天,他还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里面早就饿了。槐谷子这家伙,不说请他接风洗尘,自己却吃起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木脚让新履和王老实在外面等候,自己走进屋子,并且关上了门。
看见乌交站在旁边,木脚冷冷的说道:“你出去。”
乌交冲他翻了个白眼,然后看向李水。
李水点了点头。
乌交出去了,木脚重新把门关好。他淡淡的说道:“什么失忆了,什么忘记了过去的事。你是装出来的吧?外面人多嘴杂,你谨慎一点,确实没什么错。不过,你不该对我无礼。这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李水呵呵笑了一声。心想这家伙口气也太大了,不会是周天子的后人把?
木脚见李水不说话,神色更加严肃,沉声说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动手?”
李水心中一惊,这家伙似乎是带着秘密来的啊。
他不动神色的问道:“你说呢?”
木脚大怒道:“我说呢?一个月前,我便派人催促你马上动手,你为何一直拖延?你是不把项某人放在眼里了吗?”
李水沉思不语:“一个月前?我穿越到大秦,也差不多一个月了。那时候,槐谷子刚刚在丹房之中,惊惧而亡。这两件事,有没有关系?”
木脚盯着李水:“莫非,你怕了?”
李水还是不说话,心想:“我怕了?这说明,他要槐谷子做的事,一定是很危险的事。槐谷子能做什么事?”
木脚用拐杖重重的砸在几案上,一碗饺子,被打到了地上。
造孽啊,李水真想捂住自己的眼睛。
木脚一边用拐杖摔打几案,一边咆哮道:“你怕什么?你忘记你是怎么发誓的了吗?你怕秦王,就不怕主人吗?这件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否则的话,主人会让你死的很惨。”
李水听到这里,顿时打了个寒战:“听他的意思,不会是要行刺嬴政吧?等等,他刚才说自己姓什么来着?姓项?又是南方来的?而且痛恨嬴政?难道是项羽?不对,这个年龄不对,难道是项梁?”
木脚见李水始终沉默不语,更加生气了,问道:“你在想什么?”
李水随口答道:“项梁。”
木脚忽然伸出手,箍住李水的脖子:“你敢直呼主人大名?你要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