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人,我可有说错?”段誉问道。
“世异时移,”苏民光当然不会正面回答段誉的问题,只要正面回答,他这个清流领袖,便会被整个士林唾弃,“管子所辅佐的齐国,最后也亡于武夫之手,周、秦、汉、唐,莫不如是,”
“哈哈,”段誉大笑起来,“所以你们认为,用士子取代军士,便天经地义?”
“但按你的说法,既然读书人为百姓之首,那么,是不是更可以说,从那时起,那些消亡的朝代,都是亡于读书人之手?”
这话,就更是振聋发聩,纨绔们都清楚读书人的地位,也清楚除了极少数时候,过往的那些朝代的朝政,都是由读书人把持,所以太子这么说,还真没错。
“太子慎言,”苏民光马上道:“天道循环,月有盈缺,有些事,非人力所能及也……”
段誉此时觉得,自己穿得这般隆重,真是全无必要,跟这位老大人,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好好好,苏大人,我再问你,管子所言的士农工商,本意是四民有先后尊卑之分,还是,实乃并举之义?”
纨绔们又目瞪口呆,听太子这话的意思,按管子之意,士农工商,并无先后尊卑,乃是并举?
他们看向何维世,何维世低头,看向段延贵,段延贵望天,看向林韬、看向孙刚、看向周辅仁,这几位在庄里公认的最有学问的人,此时要么和他们一样,怀疑且震惊着,要么不敢和他们对视。
何维世等心道,管子的本意,我们大概是知道的,只是,谁敢说?
谁说,那就是与全天下所有的读书人为敌。
纨绔们从他们的神情中看出了端倪,顿时不少人觉得天都变了,原来,我们一直以为的那些天经地义的事,竟全是假的?全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