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门后的几个人,此时同样没好到哪里去。
已经定下婚期的段玉馨有些羞赧,阿定渊表哥,应当能抱起我吧。
她看向旁边的董佳,太子弟弟可是说了,他也不例外。
他现在能把你抱到山上去吗?
董佳此时,是好笑又好气,她最懂段誉为什么会立这样的规矩,只是,抱上山?你这是不是促使或者强制要求,我们就一定不能胖?
你是不是还要要求锥子脸啊?
包子脸段正恒此时则和苏民光一样,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这么说,我一堂堂王子,将来若要娶妻纳妾,居然也要把她抱上山去,这成何体统?
段玉璇和段正坤两个,一个是本能的有些害羞,太子哥哥怎么好把这样的事放到这样的地方讲?一个,其实并不太明白,只是跟着大家一起沉默,也跟着大家一起笑——他觉得挺有意思的。
“太子,”苏民光伸手叫了一声。
“还有,”段誉同时开口,装作没听到苏民光的呼喊,他清楚苏民光想说什么,一定是反对呗,他懒得跟他争辩。
他看着底下神色各异的那些家伙,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领会了这两个规矩的用意,“你们这头发,”他摇了摇头,“剪了吧,留下二指长就好,”
什么?头发,剪了?
刚刚还在说抱媳妇,这一下子怎么就转到了剪头发?
纨绔们接连无语,苏民光更是反应不过来,还突然“吭”“吭”的咳个不停。
老先生真挺倒霉的,刚才正准备开口反驳段誉,段誉没理会,反而说出这番话来,他再一次被惊到,然后,悲剧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真是既气且恼,一手按着胸口,一手伸向前,像极了战场上受了重伤,就将捐躯的人一样,“太……太……”
何维世连忙和他的仆人一起,一个抚着他的前胸顺气,一个拍着他的后背顺气,但何维世的那句,“苏大人,太子就在那呢,”更是让他气上加气。
他看了眼何维世,你就是个奸臣。
“太子殿下,”他终于艰难的叫了出来。
段誉早就留意到了他,此时不好不理,便道:“苏大人这是怎么了?快,快扶进去,多喝点热水,”
段玉馨连忙示意大家快走,要是被那位老先生看到他们在这偷听,那免不了会被说上几句。
董佳却肩头一颤,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货,他一定是故意的,“多喝热水”,你这是在重温后来属于直男的快乐吗?
“太子,太子,”苏民光扶着老仆,又咳又喘的从旁边走过来,何维世是尽力了,他想拦的,但真拦不住。
这会苏民光的气还没顺过来,但精神却分外好。
前面的那些,还可以说是少年人的玩笑话,但剪头发这事,在他看来,真是忤逆狂背,弃德背恩之至。
不要说做,这样的话说出来,乃至有这样的想法,都已经非常的大逆不道,他就是拼死,也要组织段誉这样出格不羁的行为。
制止了还不算,还一定要把这事,马上奏与皇上。
段誉也很无奈,只得去扶了他一把,“老大人,快进去歇息,”
“太子,”苏民光拉住段誉的手,指着纨绔们道:“怎能剪去大家的头发?《孝经》有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
“苏大人,”段誉想甩开苏民光的手。
苏民光觉得自己是一团火,想就是自己的一条老命不要,也要把太子烧回正道,段誉只觉得他那手阴冷又有汗,握着真的不太舒服。
“我们是应该事父母以孝,但父母,不是也待我们以慈吗?相信父母们看到大家的样子,也会支持我们这样的做法,”
苏民光气得直哆嗦,他哆嗦着松开了段誉的手,指着段誉,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你是太子,在这样的人伦大事上,怎么能如此狡辩?
段誉趁势收回手,对着下面问道:“大家觉得呢?”
对这一点,纨绔们的反应,还真没有前一条那么热烈。
《孝经》里的那话,他们当然也知道,但一来,大理是佛国,落发他们都司空见惯,太子不说,还可以留二指长吗。
再者,这些天,太子在既定的课程之外,零零碎碎的讲的那些内容里,就几次提到了和头发有关的事,比如在战场救护时,长长的头发,不但很碍事,还可能会导致什么感染,以及影响术后恢复等。
而常常的头发,也给头盔的设计,带来了很多的麻烦,并往往会导致头盔成本的增加……
但更主要的,是这些日子以来,什么都靠自己来的他们,也真受够了这长发。
这些天,他们白天大多和庄民们一起在工地上,大太阳底下,又是汗又是灰,更别说,在高炉边或者是铁匠炉边的时候,头发和身上,一天会汗湿好几回。
这头发,一天不洗还凑合,两天不洗,肯定有味,三天不洗,那就痒的不得安生。
但洗头发,又真麻烦,干也不容易,梳好扎好,也挺费事……
就说前一次放假回家,谁头上没被丫鬟妻妾们找出虱子来?
只不过,那点事,他们都不敢也不好意思往外说而已,好歹也是豪门少爷,头上却长了虱子,丢人啊!
所以,从实用的角度讲,这长长的头发留着,真没什么正面的意义,剪短点,也好。
反正我们是奉太子的命剪短的,就是不孝,也是太子让我们不孝。
当然,也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