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座镇武司,一共遣出了四十八支队伍,参与其中者,最低都是四品入境,最高则为三品大成,相较于一群五品武人在方寸之地打来打去的武道会,这无疑将是一出精彩纷呈的真正强者对决。
光是这十九座镇武司的领军人物现身,便已让底下的百姓们看得是大呼过瘾,毕竟这些最低修为都是二品入境,可称小宗师的山巅武人们,一向是云遮雾绕,离普通老百姓很远,平日里见上一面都是奢望了,如今得见他们亲自现身,自然是兴奋异常,一个个皆暗道这票买得值了。
以长安武督白惊阙为首的十九位高手依次落座之后,底下的李轻尘随之扬起头,看向了那位从幽州镇武司远道而来的小宗师,后者心生感应,随之望了过来。
二人隔空对视了一眼,却什么也没说,不过李轻尘已经读懂了他的意思,他必然已经认出了自己,这很好,因为李轻尘要的就是对方能够认出自己,如此才能乱其阵脚,反正对方又不敢当众对自己出手,怕个什么?
在宣读了一些例行的演武规则,再由天子李玄亲自出言勉励之后,一人得到天子李玄的授意,从高台上直接飞至场中,而底下的百姓们也随之安静了下来,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来人也没有耽搁,随即朝着左右一伸手,声音响彻整个观武场。
“演武会第一场,长安,李轻尘,沈剑心,李三三,陇右,胡七,白狼,陈长,双方入场!”
也跟着一起混进来的贺季真一巴掌拍在了李轻尘肩头,握紧双拳,扬手道:“李兄,可别丢人啊!”
李轻尘反手一巴掌便拍在了贺季真的脑门上,笑道:“真是个乌鸦嘴,瞧好了!”
说着,当先站起,朝外大步迈出,迅速走到了场中站定,然而,两边的百姓们却未给出太多欢呼声,毕竟他如今是个所有人眼中滥竽充数的货色,谁能给他好脸色看,倒是陇右那边三人走出的时候,却有一阵声势不小的呼喝声。
陇右本就属军事要地,乃是大洛与西域诸国通商的必经之路,不但十分富庶,而且来往之人太多,鱼龙混杂,时常都有闹事者,与幽州,凉州等地一样,都属于是民风剽悍之地,能代表陇右镇武司出战的三人,自然都是一拳一拳硬生生打出来的名声与修为,无怪长安百姓愿意为他们欢呼,而不是名义上的“自己人”,这便是京城百姓的大气之处了。
李轻尘一抱拳,朗声道:“长安,李轻尘!”
沈剑心亦随之抱拳道:“长安,沈剑心!”
李三三却不多言,少女只是背着手,望着对面三人发呆,反正在她看来,谁是对手都不要紧,自己都会尽全力,以分生死的姿态定输赢,这就是她的武道。
对面之人同样抱拳行礼,双方这是头一次见,互相又无任何矛盾,自然没必要摆出什么高傲的姿态来,演武切磋嘛,又不是真要打生打死的,下手可以狠,但礼数也得做足了。
当先这位叫胡七的,是个长了一脸络腮胡,相貌粗犷,腰配双刀的精壮汉子,而且与一般人不同,他所佩双刀是左长右短,很是奇特,李轻尘见状,几乎是立马便朝身旁二人传音道:“这胡七看来是个左撇子,等下谁跟他对上了,记得小心些。”
在他身旁,以诨号“白狼”参与到此次演武的,是个脸型狭长,满头白发,只在下巴上留着一点小胡子的瘦高汉子,不过却属他给李轻尘的感觉最有压力。
白狼眼神冷寂,其中甚至若隐若现一点红光,就好似一头正在荒原上捕食的野狼,随时准备扑击,而且他的瘦,并不是瘦弱,而是因为肌肉不显于外,完美贴合骨架,丝毫不会影响行动,这乃是下三品底子打得极好的一种外在表现,显然此人无论速度还是力量,皆为佼佼者,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
至于最后的陈长,则好似一位出门游历的儒家书生模样,身穿长袖青衫,脚踩布鞋,两边袖子微微挽起,双手背在身后,眼神中并无丝毫杀气,脸上更是带着一丝温润的笑意,顿时给人一种亲近之意。
这三人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胡七曾在上一届人榜上排名第七,故以此来称呼自己,而威胁感最浓的白狼则排名第四,至于陈长则排名第十,皆是曾荣耀一时,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与对面的这三人一样,他们全都是身怀天赐武命,天资不凡之辈,年纪轻轻便练就一身绝技,而且皆是由真刀实战里砥砺出来的,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真正强者,用某些人的话来说,他们就是荒原上的野狼,其他人不过是些家犬而已,家犬就算看着再凶,可真要对上了,只怕一个瞬间就会被野狼咬死,这也是为何三人从陇右而来,却可以得到许多长安百姓拥护的原因之一。
从他们尚未到而立之年,便成功跨过天人之隔,直入三品神意境,而且境界无丝毫虚浮之感,反而无比夯实来看,他们也的确配的上这些拥护。
大洛国土广博,自是人才济济。
白狼随意地报出自身名号后,没再去看对面三人,而是越过了李轻尘他们,看向了三人身后,正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的裴旻,随即冷哼了一声,一旁的陈长见了,顿时笑问道:“你们都是裴旻的后辈吧?”
沈剑心点点头,毫不避讳地承认道:“裴大人曾指点我剑术。”
陈长闻言,语气颇为调侃地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