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他们不慎重对待,毕竟真武殿在经过了长安一役后,如今已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并被朝廷下了绝杀令,如若汴州镇武司的人胆敢与襄州镇武司对待鹿儿镇那样不作为,事后定然会被朝廷追责,成为朝廷在长安之战后的泄愤对象。
已经被鲁班门与朝廷工部合力重建的十方镇魔狱如今可正缺犯人呢,若有消极怠工的武侯,朝廷是绝不介意杀一儆百的。
更何况,如若因此能与药王谷结下一份善缘的话,亦是极为值得的事,所谓是人在江湖,岂有不挨刀的道理,未来若有药王谷的人倾力相助,很多或许会阻碍武道前程的伤势也就不足为虑了,故而他们几乎是全力奔赴而至,终于抢在真武殿众登山之前赶到。
“汴州镇武司武侯在此!真武殿贼子,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胆敢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隔着老远,汴州镇武司的人便已经开始在急声厉喝了,此次他们一共出动了整整二十名武侯,其中光是三品武人便多达四位,如此实力,如此声威,最起码在表面上已经盖过了在场的真武殿之人。
尤其是真武殿这次出面领头的四人中,有两人都已重伤,暂时无力反击,眼见此景,无心手下那帮新加入真武殿没多久的武人们,顿时便有些慌张了。
大洛镇武司这一百五十年来全靠硬实力打出来的赫赫威名,可不是真武殿仅凭一次长安战役便可轻易抹去的,如今的镇武司,依然还是压在所有江湖武人心头,一座注定无法翻越的大山,真武殿的星徒们此刻就好比是凡俗的小贼撞见了官府的捕快,下意识便会感到恐惧,连正眼都不敢瞧对方。
眼看大局已定,匆匆赶来拦下了梁勇等人的沈剑心,立马朝着对方三人质问道:“三位前辈身为襄州镇武司的武侯,得镇武司腰牌,有朝廷公职在身,既见真武殿之人在此,如何能弃之不顾,转而针对其他人?”
梁勇听罢,不由得冷哼了一声,紧接着毫不客气地呵斥道:“臭小子!别以为你是长安镇武司的人,就可以对我们颐气指使,无论是论修为还是论资历,都轮不到你这后生来质问我们!”
三人之中,当属穆东受伤最重,甚至就连趁手的兵刃也被李轻尘一拳毁去,而且更重要的,还是在于当众丢了面子,想他一位三品武夫,走到哪儿不是被高高供起来的存在,如何能接受这种侮辱,此刻根本不愿搭理突然出现的沈剑心,当即便还要继续前往追杀李轻尘。
沈剑心见状,一把抓起了刚刚插入地面的黑色长剑,赶紧闪身拦在了穆东身前,沉声道:“前辈,请先听晚辈一言,李轻尘之案还未有定论,劳请三位前辈先与晚辈一致对外,诛杀真武殿众!”
“给老子滚开!”
穆东怒吼一声,直接一掌拍出,掌风扑面,霸道无匹,沈剑心不得不赶紧举剑相迎,奈何双方一个是堂堂三品入境的炼神境武夫,一个却只是区区五品大成的后生,这其中的差距之大,已经完全不是单靠一本天品真经就可以弥补得了的。
加之沈剑心又不愿对这三人真正出手,故而他几乎是瞬间便被对方给打得吐血飞出,只是还未等穆东赶去李轻尘那边,他便又起身拦在了对方身前,依旧是恭恭敬敬地抱拳。
“咳咳,前辈,前辈,请听我一言,此案有些许误会,还请前辈不要冲动!”
后面跟着的梁勇看得生气,当下双手连挥,家传的十三式勾魂夺魄爪迅速打出,纵然因为对方长安镇武司武侯的身份而稍有留手,可实力不济的沈剑心依然只是一个照面便被其重创。
只不过在那重重爪影之中,却有一道森冷的剑光,从那唯一的破绽处突然冲了出来,梁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来得及侧身一躲,却听得“哗啦”一声,他肩膀处的衣服却被那道剑光所划破,皮肤上更是出现了一丝血线。
属于三品武夫的浑厚真气只是随便一冲,便以摧枯拉朽的姿态轻易摧毁了伤口处残留的剑气,梁勇再抬头看向那不光未被鬼哭狼嚎的幻象所摄取心神,反而一剑破开了自己拿手绝技的少年郎,纵然衣衫褴褛,遍体鳞伤,却依旧是昂首挺胸,巍然屹立,他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小子,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