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蜘蛛被震落下来,垂到李察的眼前。

“我想你有些不愿意听到,更加不愿同意。”

同她谈话就像是在与陆月舞交谈,然而对方有种咄咄逼人的味道,仿佛胜券在握,能随意将他玩弄在掌心。他极度讨厌如此。“不清不楚的言词。”炼金术士干巴巴地说,“你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所谓交易,没办法睡眼惺忪的解决,我们得清清楚楚。”

女魔法师的眼睛盯着他,李察毫不退缩地与之对视。现在的逃避意味着他的投降。他好像听见对方嗤笑了一声。“联姻。”她说。面纱翘了起来。

她在笑,炼金术士意识到,无声的狂笑。

“亲王和妮安塔?我知道了。”炼金术士不咸不淡地回应。“我同意这婚事。”

“那个家伙?”女魔法师冷笑着,“一块河间地?只有愚蠢的白痴才会对污泥和蚊子,对一个国王的虚名感兴趣。”

炼金术士忽然很想坏笑,但他忍住了。

“不是他们。那是谁?”

女魔法师的眼睛因为微笑而眯了起来。她抬起手,用纤纤玉指指着炼金术士,“你。”

“我?”

对方点了点头,明确地说,“你和我。”

李察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没听错?“开什么玩笑!”

天杀的!开什么玩笑?

炼金术士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他几乎没功夫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对方牵着鼻子在走。“联姻?我和你?”是她说错了,还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见鬼!少说笑了。”

“我没说笑,炼金术士。”女魔法师平静地说,“你也没听错。”

“那就是你疯了!”

“抱歉,我的头脑很清醒。”

清醒个屁!“我觉得你的脑子只剩下男人!”李察低劣地咒骂。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也不想去控制。反正只要看见那双眼睛,冷静就离他而去,冲动让他只想拔剑。

魔力在鼓胀,然而女魔法师的声调依旧听不出丝毫变化。“别冷嘲热讽,炼金术士。”她说,“你应该冷静地坐下来,而不是像个小男孩一样冲我大吼大叫,这只会让我看轻你,并对你产生恶感——”

“那不是正好?”炼金术士冷冷讥讽,“我求之不得。”

“别站着同我说话,坐下。”她命令道。

魔力在他的身边咆哮,幻化成一双无形的双手,使劲按压着他的肩膀,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反而碰到了受创的手臂,他惨叫一声,被蛮横地压回到椅子上。

李察扭动身体却动弹不得。他喘着粗气,挑衅地看着对方,“哈!你这样是想霸王硬上弓吗?”他嘲弄地笑了起来,“赶快来吧,反正吃亏的不会是我。”

“你太心急了,炼金术士。”女魔法师不为所动,“我始终会是你的。”

“可我一点也不感到荣幸,”李察冷冷地说,“我现在想吐。”

魔力冲撞着他的胸膛,就像是蟒蛇在收紧身体,他感到难以呼吸,窒息随之而来。他剧烈喘息,脑袋发胀,眼前发黑。当魔力减弱之后他不住咳嗽,几乎跪在地上。然而女魔法师的愤怒只会让他更加厌恶对方,并且不断与之抗衡。

李察艰难地抬起头,挤出不屑的笑容,尽量用清清楚楚的声音说道,“我的苦水都吐出来了,你怎么还在?”

女魔法师冰冷地看着他,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仿佛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他只是她的臣民。炼金术士幡然醒悟:他除了能用“女魔法师”来称呼对方,对这个女人的所知完全是一片空白。他想,他远不如对方了解自己一样了解她。

她的眼睛闪烁魔力的光辉,让人无法直视。“你想同我吵架直到天亮吗?”她的语气终于有所改变,透露着不耐烦地情绪。“如果我们要共度一生呢?这会让我们之间产生隔阂,余生都在争吵当中度过——”

炼金术士难以忍受地打断了她,并且面露讥讽,“你想的真远,竟然想到了余生。”

“我从来都是未雨绸缪。”

“我瞧出来了,”李察眯起眼睛,“早在庞贝德卡尔我就知道了。你逃命的本事一流。”

“你也不见得差到哪去。”

李察不以为意,“我会把这当做夸奖的,小姐。”

“但是我不会这么想。”女魔法师的声调忽然冷了下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污蔑我,挑战我忍耐的极限,你以为自以为是的喉舌就可以让我打消念头,重新决定,或是让我得到某种异样的满足感了吗?这不可能,炼金术士,别白费心思了。”

“我知道,没人能打动你。”所以他根本就不抱期望——“一整座城市在你的眼中都视若玩具,我不觉得自己在你的眼中会比一块踏脚的木板更重要。”

“说到这里,我应该惩罚你才对,对你施展报复,让你悔不当初,不是吗?”女魔法师用一双在烛火映照下变得明明灭灭的金色眼睛注视着他,“你破坏了我的计划,一场完美的献祭——而我现在却在向你求婚。你不觉得自己应该谢天谢地吗?”

他只想把命运女神那个臭婊子拖出来狠狠鞭笞一阵,“感激”她为他安排的剧本,东拼西凑——如果那个女人还在的话——炼金术士不禁怀疑那个女人是不是受虐狂。“你的献祭就是招来那个只有一个眼睛的白痴,一头眼睛里都冒出脓水的恶魔。”李察不屑地冷哼着,“我真怀疑,你究竟是站在神的哪一边呢,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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