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风冷雨,枯草萋萋。一座孤坟道尽一生悲凉。今日,一道久违的人影,踏上此地,每一步都仿佛踏上心头,让人格外的沉重。
密集的雨水模糊了视线,看着那长眠之人无声无息地躺在此地,心中悲戕不已,喉咙哽咽难抑。
望着手中年数已久的小鞋,霎时回忆犹如潮水般喷泄而出,往事历历在目,心思不由地迷离。
犹记得当年,被古岳派抚养长大的她。虽然倍受长辈师兄门的疼爱照顾,但是,心中想要的仍旧是自己亲生父母的关爱。
看着那些夫人老爷,带着大包小裹的来看望那些师兄时,自己又羡慕又苦涩。心中期盼着,她的父母什么时候能过来看她,哪怕是一面,她也心满意足。
可是,每一次她等来的都是失望。而自己还安慰自己,这都没关系的,她的父母只不过是临时有事,不能过来罢了。
等下次,下一次就会带着好多好多的东西过来看她……
她就在门口傻傻地等着,不知等了多长时间,等了多少年。
心中期盼的身影依旧没有等来,而她却长成了八岁。
有一次,无比落寞地自己和缪崇长老坐在台阶上,沉默了好久,只言未提。
“缪崇长老,是不是、是不是笑婴的父母不要笑婴了?”
“傻孩子,笑婴的父母怎么会不要笑婴呢?”
李缪崇轻笑几声,看着与这孩子年龄不符的满脸忧伤。略显心疼的摸了摸她那小小的脑袋,并抹去遗留在稚嫩脸颊上的泪痕,十分温柔地安慰。
“可是……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来看笑婴呢?笑婴……笑婴真的好想他们啊……”
“笑婴……有我们陪你不好吗?”
她没有回答,回答他的却是埋在他怀里从未停止的哭声。
嘶哑而又抽噎的声音,狠狠刺痛了李缪崇的心脏,身体本能地紧紧抱住那幼小的身躯。
“笑婴,你要记住。你的父母并不是不要你。你那么可爱,他们才舍不得不要你的。只是,只是他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一时不能回来罢了。”
“真的吗?”
笑婴顿时停止了哭泣,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缪崇长老。或许是刚刚哭了一场的缘外明亮。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没有抛弃笑婴,太好了!”
听着天真的孩童无邪的笑声,李缪崇似喜似悲的扯了扯嘴角。
心中无限希望,这梦能永远永远不要醒来,就这样一直下去。
可惜啊,一切的美好终究抵不过现实的残酷,还是梦醒了。
伤的她体无完肤,接近崩溃。
这双小鞋,就是那时她与长老说话时,躲在角落的若慈长老欲交给她之物。
她再想,当她哭的不能自我的时候,是不是她也哭了呢?
她不知道,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她穷尽一生都要找的人,却不知,她就在她的身边,也是她亲手送她魂归黄泉。
这不是很讽刺吗?这不是上天对她的嘲弄吗?她笑了,笑得很大声,好像巴不得全世界都能听到她的笑声。
我的若慈长老……我的娘亲……她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