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对鲜卑骑兵的骚扰,刘伯根让一部分步兵和骑兵组成小方阵,向着周边撒了出去,用比鲜卑骑兵骑弓射程远的步弓对抗,虽然这样又减缓了队伍行军,但终于赢回了对于前方战场的掌控。
因为这时候已经是全天最热的时候,刘伯根索性放弃了继续前进,开始原地扎营,想着到明日再继续前进,要不然再继续前进的话,会极大消耗士兵的体力,而且也有可能迎头撞上在前方的晋军。
刘伯根觉得,幽州晋军在过去的几天之内,连续的行军作战,体能消耗必定极大,近日派出这么多的鲜卑骑兵死命地骚扰自己,肯定就是因为不想这么快的与之交战。
在全军扎营的命令下达后,东莱军选了一处靠近河流和树林的地带,这样方便数万大军取水和樵采。
前方远远撒出去的斥候部队也回报,那些鲜卑骑兵已经退去了大半,只有极少数的骑兵还远远的吊在远处观察东莱军的动向。
半个时辰后。
就在扎营的东莱军刚刚完成一个简易的营寨的时候,在前方的东莱军前锋向刘伯根汇报,在东莱军前方五六里处重新出现了数千鲜卑骑兵,人数估计有四千左右,而且紧随其后还翻腾起大片因为大规模行军而出现的尘埃,因为有鲜卑骑兵的遮护,东莱军的斥候并不能靠近查看。
刘伯根急忙召集王弥等将领,亲自赶往前方查看。
等到刘伯根王弥一行人向前行进了两三里路的时候,就遇到了大批溃逃回来的东莱军前锋斥候,在他们的后面还有许多追杀的鲜卑骑兵,显然刚刚已经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刘伯根生气的在马上揪住一个往回奔逃的东莱军前锋的将领。
“为何不结阵!”
在刘伯根想来,只要这些骑兵和步兵结成阵列,这些使用骑弓的鲜卑骑兵怎么可能击溃他们呢。
“已经结阵了,这些鲜卑奴却不似上午那样远远的射箭,而是也结成阵型冲击我们的阵型,气势骇人,坚不可摧啊,兄弟们实在是扛不住啊。”
这名东莱军的将领哭丧着脸说道。
原来看到鲜卑骑兵又重新出现的时候,这些前锋哨探的东莱军就已经结阵,想要缓缓的后撤与大部队汇合,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些鲜卑骑兵又要像上午那样远远的用“骑射”骚扰。
哪曾想,突然出现上千人马俱都披甲的骑兵,在离东莱军百步外列阵之后,就催动战马发起了冲锋,在气势惊人的骑兵冲击下,东莱军连第一次冲击都没有挡住,就陷入了溃败。
此时,刘伯根他们也看到了那支鲜卑骑兵,远远的望去,许多没有甲胄的鲜卑骑兵都只是穿着一件轻薄的麻布衣服。
而刚才结阵突击的鲜卑骑手穿着各种杂色的薄布罩衣,防止太阳直照到铠甲上,不然的话铁制的铠甲就会变成烫肉的铁板,因此罩衣之下必定有铁甲无疑。
而这些披甲鲜卑骑手的坐骑只在前胸脖颈披挂几块杂色的牛皮甲,并不像刚才那个败退的东莱军将领描述的那样坚不可摧。
刘伯根大喝一声,命令亲兵把那名败退的东莱军将领给拿获听候发落。
那些鲜卑骑兵也早就发现了刘伯根这些新出现的东莱军,所以才放弃了继续追击刚刚败逃的东莱军前锋。
在他们的身后,已经可以透过尘埃,看到许多隐隐约约的旗帜,正在气势汹汹的向着刘伯根他们而来。
“幽州兵!”
一名刘伯根的宗亲将领有些惊讶,按照晋军出现在这里的时间推算,应该是东莱军刚刚出临淄城的时候,这些晋军就已经开始要迎头而来了。
“这些敌人不是傻子,不可能等在西安城下背水一战的。”
王弥觉得,自己之前把这些幽州兵看成青州兵一般的菜鸡是一个大错误。
“多说无益,速速回去列阵迎敌。”
刘伯根面色凛然的说道。
“贼人来势汹汹,要不我们速速回临淄,凭借城墙防守吧。”
一名东莱将领畏怯的说道。
“放屁!”
刘伯根闻言怒斥一声,不过看到说话的是自己的宗亲将领,在王弥等外人面前就压抑了一下怒火。
“往临淄跑二十多里路,撤退就肯定变成溃逃,贼人可有好几千马军。再敢多言,定斩不饶!”
随即,刘伯根率领众将播马回返,要全军列阵,迎击来袭的幽州晋军。
······
五月二十一日,傍晚时分,在剧县的刘预见到了从临淄赶来的刘伯根的亲兵。
在听到刘伯根所下命令的内容后,刘预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在自己的印象中,幽州晋军大举进攻临淄,最终导致刘伯根兵败身死,这简直就是自己反贼之乱上的第一大难。
但是在刘伯根给自己下的命令中,刘伯根丝毫没有兵败的预感,反而觉得自己必胜,甚至要自己这些外出镇守的速速回兵,要在打败晋军之后继续抢地盘,这种与刘预固有印象里的反差就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刘预向传令的亲兵旁敲侧击了许久,确认刘伯根没有发癔症,也没有被哪个跳大神的仙师蛊惑。
既然刘伯根在命令里如此笃定必胜,刘预觉得可能因为自己的出现,就如那个烂大街的蝴蝶一样,轻轻一扇搅动了世事变幻,让原本的历史走势发生了改变了吧。
刘预在召集了公孙盛、董平之后,把刘伯根的命令说了一下,当然他不可能提此时此景与后世记忆之间的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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