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幸赖天子仁德,不忍再起战事荼毒百姓,只要你们能退出泰山、东莞、琅琊数郡,就可以既往不咎。”
高承说完这些,不禁心中释然,自己能把话说成这个样子,想来东海王司马越应该不会再为难自己的家人了,毕竟自己这可是豁出去性命来打的这一通嘴炮。
高承一副正派人士的脸面,说出的话天生几三分可信度,这一番两路大军要前来的话语,倒是把青州军的一些部将给镇住了。
青州军上下都知道,他们这一次攻略泰山等郡,准备的虽然充分,但是都要靠辗转山路来运输,要是一西一南两路朝廷兵马同时来进攻,那青州军的境地可就真的很被动了。
所以,高承这一番漏洞百出的恫吓之语,倒是让不少青州军部将有些惊慌了。
“哈哈哈,好一个虚张声势!”
就在有些人惊疑不定的时候,刘预忽然大笑起来。
“你说什么东海王、琅琊王派兵来攻,简直就是滑稽可笑,司马越名义上的国之宰辅,其实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奸猾之辈,我青州军上下原本都是在野的忠义贤良,自从青州父老把青州托付给我等之后,青州军上下都是同心勠力,这一切在祸国殃民的司马越眼中,都已经被他视同寇仇了。”
刘预看了看已经皇帝使者,发现他已经表现出了谎言被拆穿的模样,就轻蔑的一笑,继续说道。
“要是司马越真的有这实力,能调动二十万大军,前来围攻我青州军,那还不得悄然行动,然后乘机直取青州,又怎么会派一个所谓的天使来说着一番恫吓之言。所以,你这些都不过是荒谬的虚张声势罢了。”
听到刘预的话后,原本有些惊疑的部将,也都纷纷恍然大悟。
是啊,对于东海王司马越的行事作风,青州军上下早已经在军中jihui上反复听闻过,这个司马越从来都是行事阴诡,要真有这实力围剿青州军,恐怕早就悄然行动了,根本不可能又是派皇帝使者,又是宣扬什么二十万大军。
见到吓唬人的谎言被拆穿,身为皇帝使者的高承,还想要再言语,不过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又被刘预抢先了。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刘预摆了摆手,打断了皇帝使者要开口的动作,继续说道。
“本来,我还想以普通州郡的行事之法,对待洛阳的皇帝和朝廷,不过,现在看来,你那个傀儡皇帝是毫无用处的,还不如东海王司马越的一个部将说话管用,你的这一番说辞,应该也是司马越交代的吧。”
刘预本来还打算逼迫这使者去劝降琅琊郡兵,可是现在看来,这个使者所说所言都是不怕死的一般,要是逼迫的话也多半不能答应。
而且,刘预多半已经猜到了东海王司马越为什么要派一个送死的使者来这里的目的了。
随着幽州和青州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司马越已经开始想要布局让刘预和王浚交恶。
这一番任命,不管成不成功,司马越都可以随后昭告天下,然后顺理成章的逼反刘预。
这样一来,最近一直沽名钓誉,意图把自己变成士人所望的王浚,就不得不与刘预划清界限。
猜到这些后,刘预就觉得有些可笑。
如今看来,自己本来就对这个晋廷没有什么好感,对于司马越这个大搅屎棍更是没有好感,对于砸碎晋廷的一切名义在心中是毫无阻碍的。
在这一刻,刘预觉得自己与其继续供奉晋室这个快要黄掉的招牌,还不如自己想办法再另起炉灶呢。
不过,此时还不是最合适的时机,至少得等到占据泰山郡和琅琊郡之后,到了那时候,以泰山为中心的海岱大地才能真正的连在一起,也就有了从容应对周围敌意恶邻的资本。
对于这个所谓的皇帝使者,刘预也懒得再继续搭理他,随后就命人把他们给赶了出去,至于这些人还想要去哪里,那就不是青州军关心的问题了。
随后,刘预就督令全军,对城墙已经严重破坏的开阳城发动了最后的全面进攻。
仅仅用了半天时间,青州军就凭借强大的实力,彻底击败了城内的守军。
在刚刚收编的带路党孔安的劝慰下,许多与孔安相熟的郡兵都跟本没有抵抗,就放弃武器投降了。
甚至于,当这些穷哈哈的郡兵知道青州军开出的高额赏格后,全都一个个临阵倒戈,开始反过身去攻打了。
开阳城内,郡守府中。
此时,这个琅琊郡太守邸已经是城内守军最后的一处据点了,高墙外面已经全部被涌入的青州军占领了。
琅琊郡中郎葛戎,原本是太守彭兰的参军行曹,琅琊太守彭兰在听到青州军攻占中丘后,就连夜只身南逃扬州了。
身为琅琊郡中郎的葛戎,就成为了城内守军的将领,葛戎虽然又是出城偷袭,又是堵补城墙缺口,破有一番守城的章法。
但是,当青州军发动全力一击的时候,葛戎手下的军队还是没有一战的实力。
才过了不到半天,整个开阳城就尽数失守,已经无法突围出城的葛戎,只得率领剩余的军队退守到了太守府邸中,准备继续抵抗。
葛戎想着,自己原本就是琅琊的一介布衣,是得到了彭兰太守的赏识,才能位列郡中诸曹的,虽然彭兰逃跑了,但是葛戎却不想落得一个胆小懦弱的名号。
就算是死了,也算是报答了彭兰太守多年以来的提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