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袁弘德拿了点银子打发孙二丑。
孙二丑看着袁弘德递过来的“脚钱”,虽然比孙检芳承诺给的数额少了些,比通风报信的价钱也低了些许,但是比真正的脚钱,却多了许多。
接过去暗自在手心里掂了掂,有点低于预期,却没低许多。
满口道着谢:“谢谢袁大爷,谢谢袁大爷。”
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拿了钱目的达到了就起身告辞。
走到门外,看到一个穿着藕荷色衣裙的小姑娘,正把一个坐婆婆从路中间挪开。
小姑娘跟坐婆婆上的孩子长着相似的眉眼,皆是杏眼长眉悬胆鼻,皮肤白皙。
坐婆婆上的孩子还带着点婴儿肥,尤显俏皮可爱。
孙二丑心说,难过桃叶总想打袁家这对姐妹的主意,果真都是好相貌,只如今就能看出长大后容色出众。
回去以后跟吴寡妇说起,惹得吴寡妇扼腕叹息。
“说她们做啥?袁家如今的光景又不会托俺卖了她们。”
与其想那些不可能的事,不如想想怎么多从袁家手里弄点钱。
问他:“袁家给了你多少钱?”
孙二丑把袁弘德给的银钱拿给她。
吴寡妇贪婪的看着银子,“都说袁家找了个靠山,看来是真的。”
只走一趟报个信就给这么多钱。
嘱咐他:“你在衙门里多打听着关于他们家的消息,就像上次他们家大孙子县试过了,你就该来报个喜,他家不得给你份赏钱呀!”
教着孙二丑怎么从袁家手里抠钱。
孙二丑想想确实是,县试府试乡试……,袁家的大小子要是能一路考下去,他在衙门里借着便利能先于别人得到信,一笔笔赏钱加起来不比孙检芳给的还要多?
只是他之前小瞧了袁家,没想到他们家出手这么大方,白白错失了两次良机。
送走孙二丑,袁弘德马上让袁少驹两个去前院叫回袁务川和陶氏。
“曾祖母,曾祖父让来叫您和祖父,让你们回去。”
陶氏洗洗手:“出什么事了吗?”
袁少驹看袁白驹。
袁白驹:“县衙的那位孙二叔刚才来了咱们家。”
袁少驹:“嗯,曾祖父还拿了一块银子给他。”
牵扯到官府必定不是小事。
陶氏嘱咐袁树和杜氏:“别把火烧的太旺了,太热了能把人烫坏。”
又告诉钱氏:“小树娘,你要是觉得不舒坦或是头晕啥的,就赶紧摆摆手,让他们把你放下来。”
“蒸完了别见风,别晾了汗,赶紧送她回窑洞里去。”
交代了注意事项跟着带着袁少驹两人匆匆回家去。
袁家新院子上空这么大的醋味,早就引得四邻出来查看几回了。
只是他们家的大门紧闭,众人还没机会询问。
陶氏从院子里出来就被人拦住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询问:“忙什么呢?”
陶氏把卷起的衣袖放下来,笑吟吟的回答:“给我们家树他娘治病呢!”
吴老歪家的问:“治啥病?怎么这样大的醋味?”
她家孩子爷爷跟钱氏是差不多的病,比钱氏还严重些,他还有半边身子不太利索,难免比别人多关心一些。
“治面瘫呢,新换的方子,里头有醋,今儿个头一天用。”
吴老歪家的:“怎么治?煮了喝还是……?”
“不喝,人坐上头熏蒸。”
吴老歪家的把大家要问的问题基本都问了,陶氏答过他们就散开了让她回去了。
陶氏进了门,问袁弘德:“孙二丑来了,说了什么?”
饿死不做贼,冤死不告状,普通百姓总是避讳与衙门里的人打交道,一听跟衙门有关的,就觉得不是好事。
对于百姓来说,官府的人就跟那乌鸦一样,来了就没好事。
“孙家二孩子刚走,他说袁大牛去县衙揭发钱氏单独住前院的事了。”
听说是这件事,陶氏反而放下了悬着的心。
给袁弘德收拾了出门的东西,问他:“几天能回来?”
“看看吧,事情顺利就晚几天再回来,有什么事我会打发务川回来给你们说。”
又想起一事,说:“回头打发小树去一趟槐花家,把口径对好了,别再出了纰漏。”
陶氏点头应了,送了他们出门。
有宋家在县里能说得上话帮衬着,袁明珠并不太担心此行不顺利。
刚送走袁弘德叔侄俩,吴老歪家的就端着一碗凉粉过来了。
“俺家老二家的刚做好,尝尝味道还行吧?”
把碗递给陶氏,往炕上一坐。
袁明珠:这是打算着长谈的架势!
主要是来打听治疗效果的。
正聊着呢,又有人来。
是吴大钱的大堂姐。
“祖母,俺娘看您这么久没回去,让俺来看看。”
站在炕沿下头,显得非常乖巧。
吴老歪家的一脸的笑意,“俺就不能出门,一会不在家家里就得乱套,啥事都得靠俺拿主意。”
抱怨的话里满满的都是炫耀。
又夸她大孙女:“最是孝顺不过了,有什么事我说了就帮着干,对底下弟弟妹妹也好……。”
吴大妞含羞低下头。
不过袁明珠从她的角度能看到她得意的上翘着的唇角。
陶氏心里知道她家的这个大孙女不是简单的角色,并不顺着她的话夸赞吴大妞,只是恭维了她几句。
“你们家门风好家教严,家里孩子教育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