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五,时正热,端午节,划龙舟,吃粽子。咱们家乡那边,这习俗年年都有,怎么来到了这幽州,就不划龙舟了?而且,这大过节的,在这里蹲了一天,算啥事啊?”新门坞半里之外的道路上,一个紫衣年轻人正向身边的黑衣中年人抱怨着。
他们两人已经在此地蹲守了一天,身为幽州最有权势的数个家族之一,董氏门下的精锐杀手,他们干的活,向来是杀人红尘中,脱身白刃里,像今天这样,连杀谁都不知道,只能守株待兔,自他们入董家门以来,可是头一遭。
“闭嘴!”黑衣中年人一巴掌就呼在了紫衣年轻人头上,说道:“马戈,你若不想干了,就滚,别在这里烦老子!”
紫衣年轻人捂着脑袋,哼哼了一声:“仗着一身衣衫就欺负我,有本事脱身那身皮?”
黑衣人又是一巴掌就呼了过去,被紫衣年轻人轻松躲过,可年轻人却不敢反击,只是站远了一此,与黑衣中年人拉开了些许距离。
黑衣中年人也没有再动手打人,而是冷笑道:“小子,替董家办事,不是身手好就够了,要用这个的。”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意思是,要够聪明,才有前途。
紫衣年轻人没有再说话,而是蹲在地上,捡了根树枝乱画。
两人一时无言,看似都对蹲守之事不放在心上,可是眼睛却时不时盯向从新门坞那边出来的人,一个都没落下。
董家家主给下了死命令,这几天,会有一个带着血檀剑匣的家伙从新门坞登岸,他们的任务,就是盯住这人,等着这人来到离新门坞半里之地的岔道口处,便发信号,接下来,便没他们的事了。
但因为新门坞,是邵家与谢家的地盘,像他们俩这样董家的杀手,是不可能去新门坞盯梢的,故而,他们只能在半里地外等着,反正这半里之内,也没什么岔路,他们也不怕等不到人。
又等了一会,实在是闲得无聊的黑衣中年人,转头去看年轻人在地上乱画什么,只见得地上全是圈圈点点,杂乱无章,也看不出什么来。很快中年人就对此失去了兴趣,重新盯着路上行人。
一行五人,从新门坞方向,向岔路口行来,黑衣中年人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那群人中间的白衣后生,提了一个剑匣,红色的!
他踢了还在地上鬼画符的马戈一脚,说道:“来了,你小子认真点好吗!”
马戈抬头望了一眼,又看了看周围,行人不多,却还有几个,他轻声应道:“急啥,急着投胎啊,人还这么多呢!”
黑衣中年人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们只负责发信号,把烟火筒给我。”
马戈却还是懒洋洋的说道:“别急,等人少一点,反正他们离得还远,不是吗?”
黑衣中年人还想说什么,马戈却又开口道:“这杀人的功劳,你不想分上一分?”
黑衣中年人眉头紧皱。
事实上,他身为董家排得上号的杀手,董国丈只派给他一个盯梢的活,他是心有不甘的,他当盯梢,让别的杀手动手杀人,那别人在董家的地位,便自然水涨船高,而他也就岌岌可危了。
可这事他做不了主,他只是董家的一条走狗,家主给肉便吃肉,家主给汤,他就只有喝汤的份。
想到此处,他开口问道:“马戈,你说,怎么分功?说不好,老子抽死你!”
“呵呵呵,我聪明还是你聪明?”马戈笑了笑,地上的鬼画符,不再只是圈圈点点,而是在点点上画线。
黑衣中年人说道:“你若能帮我分功,你便聪明,马戈,老哥我知道你喜欢董家旁系三房的那个庶女,你帮老哥分功,老哥让你在那女子眼前露脸一回。”
“当真?”马戈抬头看向黑衣中年人,后者坚定的点了点头。
马戈笑了,笑得十分灿烂:“你只需等那拿着檀木剑匣的家伙过了岔路口,再点燃烟火筒发出信号,那个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是谁的杀手自然会赶不上杀人的最好时机,到时,咱们联手,要杀人的,和该被杀的,都给一并做掉。
去到董爷那边,就说成是杀人的反被人家吃了,咱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替董爷干成这件事,功劳,可不就是咱们的?”
“你有把握?”黑衣中年人问道:“要是没法杀人灭口……”
马戈站起了身,说道:“富贵险中求嘛!”
黑衣中年人点了点头,说道:“对!赌一回!”可他又问道:“不过,那个带着血檀剑匣的家伙,可不止一人。”
马戈摇了摇头,说道:“刘全勇啊刘全勇,怪不得你混了这么久,也才是黑衣,没有穿上一身红。该狠一点了。”
说完,马戈便把用来传递信号的烟火筒扔给黑衣中年人,自己按住了身后短刀。
刘全勇呸了一声,暗骂自己真的是不够狠,要是早有马戈的心性,就不会在董家二十年,也只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黑衣了。
那一行五人,走过了站在路边的刘全勇与马戈两人身前,马戈不动如山,倒是刘全勇有些激动,握着烟火筒的手微微颤抖。
在那五人入了岔路口之后,刘全勇拿出火折子,刚想点起烟火筒,却感觉自己好像全身都失去了力量一般,连吹火折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后背,被插入了一把短刀,插得极有讲究,从后腰侧一刀斜向上捅进去,刀尖卡在了腰椎脊柱的缝隙之中,又被狠狠一转,脊柱直接断掉!
刀被拔出,刘全勇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