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自从十五岁那年他入了神武卫后,江宇便和他大吵一架。
江宇觉得他自私无比,毫不顾忌家人硬要去当朝廷走狗,两兄弟可说几乎每次见面皆是不欢而散。
而江宇的正妻又恰好是镇北侯长女,同时也是俞文渊的亲姐姐,之前楚依珞才差点嫁入镇北侯府,现在见面可说分外尴尬。
楚依珞并不晓得这些事,只觉得江祈周身的气息骤然冷了下去,不禁困惑的看了他一眼。
江祈不理会定国公夫人的挽留,冷声道:“娘,儿子改日再带依珞来探望您和爹。”说完便牵起楚依珞的手就要离开。
定国公夫人也不是不知道两个儿子的事,但当娘的总希望自己的孩子们能和和气气,所以总是会想方设法让他们兄弟俩碰头,也因如此,江祈才会越来越少回定国公府。
就在两人即将离开之际,江宇恰好带着他的妻子俞玥婷走了进来。
四人正好撞个正着。
江宇见到江祈后冷哼了一声就要甩袖绕开,却让一旁的俞玥婷扯了下袖子。
“嫂嫂。”江宇梗着脖子朝楚依珞点头喊道,依旧不愿理会江祈,直接绕过他走到双亲面前行礼。
“大哥,大嫂。”俞玥婷行礼后歉然一笑,才又赶紧跟了上去一同行礼。
楚依珞回礼后敛下眼睫,很快就明白过来江家兄弟大概是有什么间隙。
定国公夫人却像是没看到江宇的脸色般,仍兀自邀请楚依珞留下来用午膳。
楚依珞瞄了眼骤然冷若冰霜的江祈,转向婆婆摇头笑道:“娘,我身子不熨贴,下次再来陪您可好?”
定国公夫人一听她身子不适便也不再强留,只是神色略微失望的颔首道:“那你快随着祈儿回府,仔细着凉。”
江祈虽说不需要药材,但定国公夫人还是令人将早准备好的东西全都搬上马车。
两人离去前,她又将楚依珞拉到一旁,小声交待:“祈儿经常不在京城,若是你平时无聊就多过来定国公府,娘就盼着你能早日诞下子嗣,为我江家再添个孙孩。”
楚依珞低眉顺眼的应了声是,一旁的江祈听见后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立刻走过去跟定国公夫人再次道别,将楚依珞搀扶上马车。
定国公夫人看着大儿子跟护宝贝似的模样,忍不住朝定国公嗔道:“你看看你儿子,难不成我会吃了他媳妇儿吗?我才说个几句话就急着把人带走……”
定国公无奈一笑,一边安抚着抱怨不停的夫人,一边将人揽回府里。
马车刚离开定国公府没多久,江祈看着她沉吟片刻,皱眉道:“身子哪里不舒服了?”
楚依珞淡笑了下正要开口解释,就又听江祈道:“昨晚……是我孟浪了,忘了今天要带夫人来定国公府,是我不对。”
忆及昨晚之事,楚依珞白皙的双颊霎时浮上两抹绯红,她羞涩的低下头去,支支吾吾道:“没有不舒服,就是还有些困。”
江祈闻言笑了起来,笑声愉悦而低沉,同时忆起了她昨晚的娇涩羞甜,喉头不禁一阵干燥,他喉结滑动了下硬生生将突来的欲念压下。
楚依珞听得脸上的绯红一路蔓延到颈肩,头低得不能再低。
江祈见她害羞了便也不再逗她,拉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手里轻轻的捏了捏,才又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睡吧。”
楚依珞脸上依旧一片烫红,但她昨晚几乎一夜没睡身子疲得很,在马车的摇摇晃晃的加持下,不一会儿困意就涌上心头,很快便撑不住在江祈怀里睡去。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已经接近江府正准备穿越一片竹林,却忽然听见一阵马嘶声,原本平缓行进的马车骤然停下,紧接着响起一阵激烈的刀剑交接声。
睡梦中的楚依珞猛的被惊醒,江祈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沉声安抚道:“夫人待在马车上,莫下车,我很快便回来。”
江祈提起一旁的剑,才掀开车帘,便有一名黑衣男子手持武器朝他冲了过来,他立刻翻身而出提剑迎敌。
马车外刀剑交接声,当当作响不绝于耳,楚依珞本就白皙的脸色此时更显苍白,担心害怕冲出马车的江祈会出什么事。
她的心脏因紧张而猛烈地撞击着胸腔,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她才小心翼翼的将车帘掀开一缝。
车帘才微微掀开,便骤然见到江祈正提剑刺入黑衣人胸口,身上更透着一股子瘆人的狠戾,眸如寒霜宛若罗剎。
拔剑而出血花四溅,视线所及之处一片腥红。
原来方才马车欲要经过竹林时,林子里忽然冲出十几名黑衣刺客,个个提刀亮剑朝马车冲来。
江祈出门本就会带着两三名神武卫随行,骑着马护在马车旁神武卫很快就反应过来,立马将刺客拦下。
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的楚依珞浑身猛的一颤,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面无血色,脑袋阵阵发晕,浓厚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甜腻得令她几欲作呕。
楚依珞哆嗦着将车帘阖上,极力想保持镇定。
可她上辈子也只活了十七年,现下也才年十五,终究没见过如此血腥场面,依旧浑身瑟瑟发抖。
半晌后,刀剑交接声终于没了,接着有人从马车外掀开车帘,楚依珞陡然一颤。
直到见到江祈俊美刚毅的脸庞后,她才微微松了口气,额间全是薄薄细细的冷汗。
江祈将她恐惧的眼神全看在眼里,眸色不禁微微一暗,他沉声道:“我现在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