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正低声说:“太子妃跟我来。”
琉璃抹了抹眼角的泪,跟着弓正绕了几绕,一盏茶后,她被带到一棵大树背后。
琉璃见所在之处人是烟稀少的偏僻处,她跟着弓正在树后隐了身子,往树前方看过去。一堵高墙在黑夜之中若陷若现,高墙之下,守着几个人。这里应当也是宫墙一角。这边除了墙没有门,敌人只在大门、后门、和侧门之处守了大量的人,所以守在这边的人并不多。
弓正朝一边指了指,琉璃明白了,弓正指的是墙的一处小角落。那小角落因独特的构造,往里凹了一角,这凹角只有两个人站在里面。高墙之上,一株枝叶茂盛的树枝,从高墙内伸了出来。
琉璃知道弓正要制住他们,但制住他们不让其他人发现,也不是件易事。
琉璃紧张了起来,不过现在也只能跟着弓正,一步一步,在夜色的掩护之下,蹑手蹑脚的往那小角落移过去。
靠近后,在他们将被那两人发现的时候,弓正飞快窜了过去,朝两人闪电般出手。一只手将马鞭紧缠住了一人的脖子,另一只手钳住了另一人的脖子,在两人还未来的及惊叫之时,弓正双手使劲,“咔嚓”两声响,那两人的脖子已经歪在一边,没了声息。
琉璃怕那两人倒地的声音引来其他人,急忙上前与弓正一人一个将那两人扶倚在墙边。好像那两个断了脖子的人正在睡觉一样。
望了望前面高高的围墙,琉璃压低声音问:“这里能进去吗?”
弓正道:“能。”
琉璃往上看了看,惊讶道:“这么高的墙,弓正你能跳进去?”
弓正虽然武功不错,但要跳进这么高的宫墙,除非轻功绝顶,而弓正的轻功显然还没达到绝顶,就算他要以长鞭缠住高墙上的树枝跳进去,也鞭长莫及。
弓正低哑着嗓音道:“要得罪太子妃了。”
说着他一把搂住了琉璃的腰。
琉璃吃了一惊,但很快便任由他抱住,因为她知道弓正从来不信口开河。
弓正搂着琉璃腾身而起,一脚踏上了墙上的一处,琉璃低头看了看,只见弓正踩在那墙体间一处凹下去地方,再一腾了腾身,又踩到另一处凹下去的地方。
这就是熟悉地形的好处。原来弓正踩着这凹处借力往上腾跃。
看来皇宫平时虽然看着守卫森严,这日常的维护也不怎么样嘛!
琉璃这个念头一出现,就看到再往上的墙上已经没有凹进去的地方,原来这堵墙上只有这两处细小的了凹痕。
不过此时弓正的马鞭已缠住了墙角伸出来的树枝上。
马鞭卷着树枝后,弓正使劲拉了拉,两人腾空而上,落在了墙头上,再倏的跳起来,往树枝上滑到树根,再从树根上往下滑落到地上。动作敏捷利落,犹如脱兔。
“这里是宫中的什么地方?”琉璃轻声问。
“后宫。”弓正小声回道。
两人正要往前走,突听前面传来一阵阵哀泣之声,难道前廷已经控制不住,连累到了后宫?
琉璃的心迅速往下坠,手脚一阵冰凉。如果前廷控制不往,那南宫弈岂不凶多吉少?
琉璃心急如焚,惊惧交加。
强压下恐惧,琉璃与弓正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路过一大殿,琉璃怔了怔。只见大殿门前聚集了很多人,那些哀泣之声就是从那些聚集的人中发出来的。那些人中,有一些琉璃熟悉的面孔。
皇后,五皇子南宫辰,贤妃都在,还有一些应当是其他妃嫔和一些宫女太监。发动政变的南宫仁龙的生母徐贵妃却不在其中。
众人都惊慌失措的站在殿门前的院子中。
“母后,各位娘娘,你们不必惊慌。你们都是手无寸铁的妇人与宦官,就算大哥夺了皇位,也不至于对你们怎么样。”南宫辰镇定的拉着皇后的手,安慰着面前这一群惊恐万状的人。
“大皇子现在围住了你父皇的寝宫,逼他拟诏书退位。他能这么残忍对你父皇,也能残忍对待我们啊!”贤妃惊慌的哭着说。
皇后却红着眼睛,拉着南宫辰的手道:“辰儿你自小纯良,从不参与党派争端,希望你大哥能看在兄弟情份上,饶了你。”
南宫辰轻拍着皇后的手,轻声道:“我对大哥没威胁,大哥应当不会对我怎样,母后请放心。”
皇后惊疑的道:“希望如此。”
琉璃走了过去,弓正快步跟上。
琉璃径直走到他们面前,焦急的问:“母后,各位娘娘,五皇子,你们可知太子现在何处?”
“太子妃你怎么来了?”皇后乍一见到琉璃,极惊异的问。
现在这个情形,住在宫外的太子妃是怎么进来的?
琉璃简单的解释道:“我担心弈,让弓正带我从那边的树上爬下来了。你们告诉我,太子他现在那里?”
皇后与众人脸色都黯淡了下来。
南宫辰很快振作了一下,对琉璃道:“四哥带着五千皇城侍卫本在宫门前抵挡,后来大哥的人太多,他们往宫里退,我打听到侍卫们已死伤过半,现已退到了父皇的养心殿中,听说他们誓死要与父皇共生死,绝不退缩。可现在大哥的人已经将养心殿重重包围,放言父皇若不将皇位退让出来,他们就要往里面冲。”
“养心殿在哪里?带我去。”琉璃一听更加心慌和着急。
南宫辰诧异地看着这位娇小的女子,在这么危险的时候,竟然想要到最危险的养心殿找自己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