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王三丫姑侄俩。
从侄子那里知晓差点毁了他们家的镇上富户被那位来买羊奶的李夫人给解决了,又得知对方需要自己帮点小忙,王三丫一点犹豫都不曾就随着侄子来了。
见到李孑后,又是一连声的感谢。
眼看天色见晚,李孑收下她的谢意后没有多做客套。
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着重把家里需要注意的地方细细说了,又把团子抱过来让两人认识熟悉一下对方,最后又细细叮嘱了团子一番。
虽然团子依旧没什么反应,但李孑看出他是听懂了的。
临走时,李孑对上小家伙抱着门眼巴巴看过来的小眼神,还是没忍住又回头把人抱在怀里揉了揉,这才狠心离开。
她们此行只带了一件换洗衣服,几块简单的干粮,从镇外的老榆树下牵了商河提前藏起来的马匹,趁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一路往芒山方向疾驰而去。
晚风吹起衣角烈烈,商河按照自己之前做好的标记在前面带路,李孑紧随其后。
道路两旁的树木愈发茂密起来的同时,马蹄下的山路也开始变得陡峭崎岖起来。
等到前方彻底不能跑马,商河从马背上翻下来,把包裹往肩上一扛,回头对正下马的李孑道:“前面的路只能靠腿了。”
李孑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空的弯月。
她们出门的时候天色刚刚擦黑,现在已经月上中天,约莫已经跑了两个时辰。
弃了马,商河从包裹里掏出几把小刀,“官官你跟紧我,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李孑郑重点点头,同时彻底放开了五感。
夜间山林里的动静瞬间清晰了起来。
风擦过树叶的声响,夜虫此起彼伏鸣叫的声音,有些小动物在树林间穿行的声音,以及她们脚下踩碎落叶树枝的声响,更甚至还有更远处大型动物睡眠时的呼吸声。
这片在夜间静谧的山林里,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但李孑发现她此刻并没有感觉到紧张,反而有些特别的兴奋。
难不成她还挺喜欢这种刺激?
在李孑忍不住问自己的时候,商河特意压低了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们现在抄近道去葫芦岭。陆风既然能在那里出现,肯定会给我们留下线索。”
李孑轻轻嗯了一声。
之后两人不再开口,快速朝目的地前行。
“等一下。”
商河借着月光看到自己之前做的标记,刚转过弯迈开一步,就被李孑给拉住了胳膊。
“这边不能走,换个方向。”
商河皱了下眉,回头看向李孑,“怎么了,这个方向不会有错。”
李孑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她朝着商河比了个嘘的手势,侧耳朝商河准备要走的方向认真听了听,又仔细闻了闻前方空气中的味道,“前方有狼。”
“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刚听到几声狼嚎,而且这个方向的风里,有一股腥臭味。”
商河忍不住跟着吸了吸鼻子,“我怎么没有听到也没有闻到?”
“大概,”李孑眼神飘了下,商河在夜色中没有看到,“你锻体术还没入门的原因吧。”
对于这个解释,商河发现她还真反驳不了。
不过以防万一,“那就换个方向吧,不过这下要绕远一点了。”
“没事,安全第一。”
······
林风啸啸,配合着月光下那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伴随着此起彼伏的低啸,无端让人发毛。
而在被群狼包围的正中央,一抹玄色衣角荡开了睥睨众生的傲然。带着兜帽的男人双手拢在斗篷内,抬眼看向狼群的后方,突然扬起一抹轻笑:“你是夜游城的御兽人?”
他声音清润,语气里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似是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在意。
他站在草地上,却仿佛漫步在云端,气度淡然从容漫不经心,就连看过来的目光都是淡淡的,好像周围的狼群和狼群后的御兽人跟周围的林木轻风没什么分别。
站在狼群后方自我感觉已经胜券在握的御狼人突然心头一跳,眉头忍不住皱得死紧。
长期与狼为伍,他一向信任自己的直觉。
这股直觉,在之前的生命里,让他好几次死里逃生,才得以活到现在。
“有人拿了饮光蝶,让我取你的命。”
这句话落,狼群在御兽人的命令下快速撤退,直到这一片地方再也没有除了站在原地自始至终都没动过的男人之外的呼吸声。
浅浅的咳嗽声在林间响起,男人摘下头上的兜帽,从怀里掏出一块浅蓝色的丝帕擦去嘴角溢出的暗红色血液,随后胡乱选了一个方向,踉跄前行。
······
天色渐明时分,李孑和商河终于到了葫芦岭的入口处。
葫芦岭下面的道路就是葫芦道,这处天然形成的类似葫芦形状的道路中央现在还残留着前日商队被抢后的狼藉,路上的血迹已经暗红干透,风吹过呜咽作响,好似亡灵的哀嚎。
两人找了个背风向阳处坐下稍作休整,捡了两块凉透的干粮混着凉透的开水吃完,微微眯眼休息。
“我去找陆风留下的记号。”
商河歇了一小会就顺着山壁溜了下去,在葫芦道的道路两旁埋头寻找。
李孑自知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起身循着耳朵里听到的水声,准备给她们的水囊补给一些接下来一天要喝的水。
穿过一片结着不认识的果实的树林,清脆的溪水声越发清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