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还在牢里吃苦的悱儿,刘亨终于下定决心。
起身,朝梁尚书作了一揖:“还请尚书大人在丞相大人面前为下官多多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
刘亨再次回座位上落座,见梁尚书端起茶杯朝自己举过来,也赶紧端起自己的,在空中轻碰一下,双双饮尽茶水。
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
一墙之隔。
听完全程的李孑面无表情。
“这两个老东西!”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莫惊澜回:“这园子,现在是天枢在管。”
李孑:“······”
“官官有何打算?”
李孑刚准备开口,听到隔壁的声音又忙闭上嘴巴。
她刚刚好像听到那两个老东西提起苏婆婆和叶长安了。
**
提起把他小孙儿打晕送去大牢的人,梁尚书面上一派肃杀。
“刘大人可有查到把你儿子和老夫孙儿送去京兆府的那个罪魁祸首?”
刘亨摇摇头,“还未曾,大人可有线索?”
“那苏婆子被人从义庄拉走,又设了灵堂,老夫派去的手下也查到那灵堂附近有人暗中把守,这说明那个报官的女子还跟那个叫叶长安的小丫头有关系。”
“下官听闻当时还有一队黑甲宿卫军,不知可否在这上面做做文章?”
梁尚书脸色黑了黑,“这条便算了,当时轮值的是成大佑,那家伙油盐不进。他又曾是怡亲王的护卫,咱们不好做得太过。”
刘亨一听也只能按捺下来,“可惜了!”
“不过只要人还在这京城地界上,老夫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找出来。不杀之难消老夫心头之恨。”
李孑听到这句翻了个白眼,轻嗤一声,表情嘲讽。
还能挨家挨户搜查不成?
能的你!
莫惊澜身上危险气息一闪而过,看着李孑认真道:“以后你去哪,跟我说一声。难保这些人不会丧心病狂,要不然我会担心。”
等旁边屋子里的人走了,李孑和莫惊澜这随后离开。
看着渐渐远去的两顶小轿子,李孑默默思考了一番把人套头打一顿麻袋的可能性,最后在莫惊澜的劝说下无奈放弃。
打一顿痛快是痛快了,打草惊蛇就不美了。
使劲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
**
刘亨安全回到府中。
刘夫人还未睡下,坐在正堂喝着浓茶提神。
听见外面声音传来,忙站起身唤了声老爷。
刘亨看了眼屋子角落的刻漏,“夫人怎还不歇息?”
刘夫人拿帕子掩唇打了个哈欠,“还不是为了等你。”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行?”刘亨挥手让丫鬟去打热水。
刘夫人白了他一眼,“明天一早你就去上朝了,一上午都不定能回府,我这边的事情着急得很,哪能一直等你。”
刘亨心里压着事,眼底多了一丝烦躁,揉揉眉心道:“说吧,何事?”
“给悱儿找的那姑娘我已经接到府里来了,下午我把人叫来见了一面,算算日子这两天刚刚好,老爷明天可能把人给安排进去。这事可是宜早不宜晚。”
刘亨听得一愣,“这么快?”
“事关子嗣,我是悱儿母亲,哪能轻慢?”
刘亨只觉得脑袋更疼了。
一想到悱儿还能活,他就不满意给他随便找个妻子了。
就算以后悱儿不能再用刘府公子的身份,但悱儿依旧是他刘侍郎的儿子,又怎能找个乡野村女。
但他白天可是点了头的。
只能斟酌着推脱道:“要不,再等等吧。牢里还没能打点好。”
刘夫人伸手往桌上一拍,震得桌上茶杯晃了晃,“这事怎么能拖,说句不好听的,悱儿没有多少时日了。女人每个月就那么几天,老爷,你是不是不想抱孙子了?我这么辛辛苦苦为哪般,还不是想让咱们刘家有后?这可倒好,我这边办好了,你那边又给我拖后腿。牢里还用怎么打点,不就是多塞点银子,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罢了,你们都退下!”
刘亨朝堂下候着的一众下人挥了挥手,等屋子里只剩下他和刘夫人两人。
“夫人,你可知为夫今晚出去所谓何事?”
“还不是你们同僚之间的应酬?”
刘亨直直看着刘夫人:“今天约为夫出去的是工部尚书梁大人,跟咱们儿子一起蹲了大牢的梁印祖父!”
接着他便说了今晚密谋之事,不过只提及了如何把刘悱和梁印捞出来,其他的都没有开口。
但就算是这,也把刘夫人一个后宅妇人吓得不轻。
倒茶时的手一抖,差点把滚烫的茶水洒进袖子里。
“老爷,您这是疯了不成?这可是欺君之罪!”
“非也,夫人,此事大有可行,”刘亨不便说投靠白丞相之事,只好迂回解释了一番,最后道,“我现如今说出来也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这件事你只做不知便可,为夫自有万全之策。”
热水打来了,刘亨起身离开。
刘夫人坐在堂上久久未动,眼神冷幽幽一片。
她觉得自己夫君是在作死!
但这事,也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够插得上手的。
这下该如何是好?
**
回去的路上李孑跟莫惊澜讨论该怎么揭穿那两个老东西的计划。
她更倾向简单粗暴。
先他们一步把牢里那两个人弄死。
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