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见命运这个词,是在阿丘利塔口郑
普一听见这个单词的时候,格罗便无可抑制地对此产生了反福
实在是太无力了。
在这个单词面前,就连最为神秘莫测的法师居然也如此懦弱,相信那飘渺无踪的可笑指引来不断前进吗?
格罗曾经反问自己,如果他失去亲人、阿丘利塔主动找上他、阿莱尔罗伊出现在他身边、他成为法师、离开东大陆不断游协…这些都是因为所谓的命阅话,那么他自己的决定是否又是真正出于他自身的判断而做出的选择呢?
毫无疑问,是的。
——他前进的道路是由他的主观意愿而判断出的方向,没有任何其他意志的干扰。
然而那些所谓出于自身而做出的选择都是迫于当时的形势而不得不做出的选择罢了。
所以,那所谓的[命运]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就连身为神明的阿莱尔罗伊都对此忌讳蓦深?
比神明更高的存在是什么?
在阿莱尔罗伊沉眠的间隙之中思索着这个问题的答案,格罗终于在长久的沉思之后知晓了原因。
——规则。
阿莱尔罗伊曾言,神明的力量来源于信徒,而规定了这一点的又是谁?
规则。
那无处不在的、将世间的一切基础规律定值的规则,那凌驾于神明之上的规则!
而被神明忌惮的存在,该是与规则相近的、或者,那无可捕捉的命运就是规则!
无力感,深沉到令人绝望的无力感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格罗内心深处蔓延,将那跳动的心脏逐渐蚕食吞尽。
所以——
“为什么想要死呢?”
“因为……[命运]……吧。”格罗不再掩盖灿金色双瞳中的叹息,雅各布斯能够清晰地看清那其间蕴含的深沉绝望。
但即便被黑暗的情感吞食了最灿烂的颜色,但少年脸上依然挂着碍眼的微笑。
——这是面具,已经无法从他的脸上剥离。
他是[命运]的囚徒,是无法逃脱命阅被束缚者。
他不过是[命运]的工具罢了。
他已经是阿莱尔罗伊的契约者,即便想要以死亡跳出命运,也已经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他希望和平。
希望着第二次双神之战时,本初界不会与万年之前一样发生战争——即便西大陆如今依然战火不断,但他希望在罚神与创世神相争时,至少使其保持现状——他是夏王朝的皇族,他必须保证夏王朝在此间安然。
所以啊——
即便格罗如今满心向死,但不管如何,那无数的锁链早已经将他套牢,将这位名为格罗的少年牢牢束缚在[命运]洪流的中央无法逃脱。
如此,便形成了一个死循环。
被压抑的反抗者的无望嘶吼被埋葬在灵魂最黑暗的地方,那名为反抗的意志被全数掐灭于最深沉的绝望。
所以啊,只有在此刻他才能显露出半分——在名为阿莱尔罗伊彻底沉睡的契机里,他才能勉强将微弱的嘶吼泄露。他才能够将那无边的绝望显露。
而见证了这一点的雅各布斯难以遏制地兴奋起来。
“哦?”他拉长了尾音,上扬的语气中是全然的激动,“怎么?你想要逃出[命运]吗?”
适格者的反抗,这在命运学派的记载中实在是凤毛麟角。若是能够令他亲眼见之,这对于魔塔法师而言是至高的荣耀与幸运啊!
然而,出人意料,将埋藏最深的、对自己的恶意泄露些许的少年垂眸,将其中最为深沉的情绪掩盖。
“是啊,我想要逃出[命运],这个单词于我而言实在是过于沉重了。但是——”
“但是?”雅各布斯挑眉,明黄色的眼里是微妙的平静。
“但是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我还不能去死啊。”格罗叹谓一声,“确实,我憎恶无法反抗的[命运],这令我感到几乎绝望的无力福”他注视着左手,还有极为微弱的、属于罚神的气息还遗留在上面,那原本灿金色的颜色因为角度的原因变得暗沉,而他的脸色也因为失去了惯常的笑意又被笼罩在深沉的阴影之间而显得越发漠然。然而在一瞬间的沉默之后,那几乎熄灭的金色重新亮起,“但我确实从那[命运]中收益——这是我无法否认的一点。”
与阿丘利塔相识,借助这位法师的力量振兴夏国;与阿莱尔罗伊契约,这位神明的力量帮助他扫平了夏王朝在统一路上的最后障碍。
——仅仅是这两点,便足够使格罗为那所谓的[命运]心怀感激了。
而这份感动,足够令几乎被绝望吞没的格罗找寻到一片属于自己的绿洲了。
夏王朝,这是支撑罗格前进的动力。
与阿莱尔罗伊的承诺,是格罗前进的理由。
所以啊,即便是为了报答阿莱尔罗伊八年之前的恩情,他也必须做到自己承诺的事情。
——即便他再如何渴望着死亡,他也必须完成自己答应阿莱尔罗伊的事情之后再去寻死。
所以啊——
“我不会去死的。”格罗握住左臂,那往昔剧烈的疼痛似乎还在灼烧着那里的神经,“——在我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之前。”
这是承诺。
这是他给娅嘉的诺言。
然而雅各布斯显然对此并没有多少兴趣。
既然找到了答案,而格罗也没打算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他也没有了继续浪费时间的理由。
傲慢的法师嗤笑一声,随意地画下法阵。
“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