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穿紫色衣裳的人,城东的官兵从昨日出事了之后,一直找到今日,依旧没有找到。
当然,其实也找不到。
因为已经找到的四个人,回忆昨日酒肆情景的时候,他们四个人,明明都与之,在一起喝酒了!但是,竟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那紫衣男子的长相。
人家又没带帷帽。
赵鱼不信邪,一连问了四人。
结果四人都茫然地看了一会儿赵鱼,然后就都摇头说:
“不记得。”
“没注意。”
“酒肆里光线有点暗,不认真仔细看,看不清楚人脸长什么样。”
“我当时只顾着喝酒了……”
………
赵鱼咬了咬牙,又问道:
“那年龄呢?你们可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
你们看不到他的脸,那他的身形怎么样?
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四人听了赵鱼的问话,又相互忘了一眼,接连道:
“这个……”
有人迟疑。
“高的吧?我记得是高的。”
有人答道。
“我怎么记得是个矮的?
还是个老头,在我身边坐下的时候,咳嗽了一声。”
有人疑惑。
“那个是店家,店家在给他端酒。”
有人插嘴。
“哦……”
有人了然。
“大人,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我想起昨日那紫衣酒友,就只剩下一道紫色的影子?”
有人皱眉思索。
“怎么我也是?”
有人惊呼。
“哎呀,你这一说,我怎么感觉我也是这样子的?”
有人附和。
赵鱼难得的翻了个白眼,有些绝望:
为啥死的是一个酒肆的店家?
而能够替他找出凶手的,是在他酒肆里喝得正欢的一些酒徒?
当然,赵鱼并不会觉得,这些酒徒们喝醉了酒,就会不认得人。
而一个人,能够一连让四个人都忽略了他,这便让赵鱼觉得,此人很不简单了。
毕竟,人家同样喝醉了酒,却还能记住那七八岁小孩的模样,并且听出那些带帷帽之人,声音年轻,猜到他们可能是辟雍的公子。
所以,这样一个对他们来说,出现过,却不留下一丝痕迹的人,绝对不简单。
城东毕竟与咸阳城中的其他地方不一样。
虽然那些酒徒们说,那些带着帷帽的人,是辟雍的公子。
但是,赵鱼却觉得不安:
他怀疑那些带着帷帽的人,与那个紫衣神秘人,来到城东,怕是都带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同样让他觉得,此事不简单的,还有:
在那个酒肆的店家死后,赵鱼派人像往常一样登记死者的身份。
却接到了手下的来报:
那酒肆的店家,曾经是司马家的下人。
在知道了酒肆店家的身份之后,赵鱼本来觉得那些带帷帽的人,是心怀叵测之人的想法,有点动摇了。
他想着:
难道司马家的人,竟然敢撺掇了族中子弟,从辟雍翻墙出来?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因而,赵鱼存了试探一二的心思,去了辟雍要了人来。
如果那酒徒看到的小孩,真的是辟雍的公子的话,估计,这件事,牵扯到的人就多了。
可能,司马家都会被灭族。
想一想这样的结果,赵鱼都觉得惊恐。
司马家,是从秦国立国便开始的存在。
可以说是与秦国赵氏有着一样悠久的家史。
司徒司马司空司寇,秦国初建时候的四司家,如今只剩下一个司马家族。
赵鱼也是王室之人。
只不过不是每一个王室之人,都能够被封为公子。
像赵鱼,就没能被封为公子。
所以,常人称他为赵大人,赵将军,却不会叫他公子鱼。
而没有被封为公子的,估计几代之后,便会被排挤出王室之内。
所以,虽然赵鱼在咸阳城东当着将军,领着一支军队,但其实,在君主面前,无足轻重。
城东不可能让同一个将军,长期驻守。
而这里带兵,也建不了什么功。
一旦出了什么差错,却是要受到举家被灭的惩罚。
所以,来城东领兵的,一直都是那些年轻的时候,不学无术,没有作为,也没有封号的世家子。
当然了,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并不代表着年长后,也依旧不懂事。
赵鱼在城东当将军的时候,是不带什么怨言的。
行事也本分规矩,很得人心。
在确定了辟雍与此事无关之后,赵鱼来到了书房,理了理思绪,提笔写下了奏折,将城东出现了神秘人的事,上报给了秦庄王。
…………
“不过什么?”
辟雍内,小孩们聚在一起,说着刚经历的险事。
百里流沙说话转了个圈。
王贲便紧跟着问道。
赵眠兮也看向了百里流沙。
百里流沙接口道:
“不过……就是觉得奇怪呀。
听官兵大哥们讲,是那杀人凶手,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被他邻居扔到了路边。
那杀人凶手离开之前,指责了店家,对店家心有不满,所以在迷迷糊糊醒来之后,又返回酒肆,把店家给杀了。
这才是官兵们赶到的时候,在酒肆的不远处,看到杀人凶手握着凶器,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原因。
但是,我越听,却越觉得疑惑:
杀人凶手醉了,可他邻居却是清醒的。
他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