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捕头以及张氏兄弟领命而去,老曹这边也开始了发放铜钱。
漕帮帮众要多老实有多老实,五人保甲,相互印证,张三这个月干了多少,应该是多少钱,我作证,我这个月干了多少,应该多少钱,张三、李四等人作证。
老曹坐镇其间,见到老实人、合规矩的,直接发放,一百五十文,一百四十文……有多有少,没有克扣。见到不老实的,还数落着骂上几句,最后无论是谁领走了铜钱,都要被高声提醒一声,明天就找人去核对,但凡有敢弄虚作假的,自己跟谢少府去解释去!
最后这一句,威力极其巨大!
为啥?
因为人家谢直现在还端坐在战马之上,手中染血的横刀还没收起来呢!
跟他解释,咋解释?谢阎王,我知道是你拿钱出来了,但是我坑蒙拐骗成习惯了,要是不多占你几文钱便宜,总觉得亏得慌……
你信谢直砍你不?
没人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留着吃饭,不香啊?
一个个老老实实地领钱,领完之后,转身走到谢直面前,离着八丈远就是一个头磕在地上。
“多谢少府活命之恩!”
近了……不敢……
谢直端坐马上,看着漕帮帮众陆续离开,心中很是平静,满脑子都是戴捕头等人捉拿何帮主的结果。
不多时,戴捕头回来了。
谢直一看。
张氏兄弟一脸愤恨,戴捕头神情有些尴尬。
看来……不太顺利啊……
戴捕头上前一步。
“启禀少府,我等……我等……”
谢直心中暗叹一声,开口问道:“咱们兄弟可有损伤?”
“张家二郎左臂受伤,其余人等,没有伤亡。”
谢直点头,只听得戴捕头恨恨说道:
“我等到了何帮主的私邸,他显然已经收到了消息,准备收拾细软跑路。
我等奉了少府严令,自然要动手捉拿。
何帮主果然是谋反作乱的真凶,一见我等上前抓捕,竟然负隅顽抗,幸亏张瑝、张琇兄弟两人拼死搏杀,这才一刀砍中了何帮主的肩头……
不过还是让他跑了!”
说着,戴捕头令手下押过来一个人。
“此乃何二。
就是他看到何帮主受伤之后,拼死搏命,这才略略逼退了张瑝、张琇兄弟两人,让何帮主能够趁乱逃跑。
不过他也力尽被擒!”
谢直看了看何二,又看了看戴捕头,心中暗叹一声,正主跑了,你弄个这玩意交差?算了吧,能抓住一个是一个。
“你们到的时候,何帮主正在收拾金银细软?”
“不错。”
“东西呢?”
“就在后面的几口箱子里面,具体数量还没有清点,不过数量不小……”
谢直听了点头,略略盘算之后,再次开口。
“今日出门公干的兄弟,一人赏钱十贯!
看家的兄弟,一人五贯。
再拿五十贯出来,交给田大壮,三十贯还钱,二十贯赏钱。
余者,收入河南县!”
戴捕头一听不但没有处罚,还有赏钱拿,顿时大喜,谢过谢直,就准备下去分赃。
却没想到,双臂被捆的何二竟然不走,一双眼睛满含怒火地看着谢直,嘴里高声喝骂:“狗官!”
戴捕头一见大怒,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正要把他拉走,却被谢直叫住。
谢直饶有兴趣地看着何二,他也曾对漕帮进行过摸底,知道这位何二的身世跟水生类似,也是幼小时节就流落在外,要是没人搭救肯定要早早夭折,何二被漕帮的老帮主救起来之后一直悉心培养,等老头过世的时候,曾经叮嘱何二无论如何也要照顾好何帮主,这些年以来,何二倒是没有参与过漕帮的一切行动,就这么兢兢业业地守在何帮主的身边,像是一个护卫,又像是一道影子。
在谢直看来,何二也算是一名忠贞不二的豪杰之人了,却没想到,在漕帮中一直没有你存在感的何二,竟然会开口咒骂,这倒是有意思了。
“何二,怎么?技不如人失手被俘,还不服气是吗?就算你不服气,也应该咒骂捉拿你的人啊,怎么骂到了谢某的头上?”
何二冲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
“谢三郎,你少来这套!他们要是没有你的命令,怎么会去捉拿我家大哥!?”
谢直不以为意,“你们漕帮要是不谋反,我也不下令啊……”
“还不是你这个狗官逼得!?”
“哦?”谢直这回倒是真迷了,“我逼你们谋反了?嘿嘿,正好,咱们现在待的这个地方是洛阳南市,在这不仅有洛阳城的普通百姓,还有一百多你们漕帮的普通帮众……
来,你当着大家说说,我这个河南县尉,到底是如何逼反你们漕帮的?”
何二一听,想起当初何帮主对他和赖三说的话,不由得心气一震。
“好!
既然你敢让我说,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我家大哥之所以安排赖三闹事,就是要拿掉你这个河南县尉!
究其原因,就是你上任之后,不断推行的保甲制度、奖惩制度,大大积压了我漕帮的生存空间!
自从你上任两个月以来,我上千人的漕帮,竟然有四百余人退帮!
我大哥说了,以前的时候,以前在水面上讨生活的穷苦汉子,受了委屈、挨了欺负,都上报给我漕帮,由我漕帮出面为他们主持公道!
但是你谢三郎上任之后,这些穷苦汉子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