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克缓步上楼,手里的转轮枪蠢蠢欲动,视野之中没有任何人影,但那脚步声听得真切。
19世纪生产的皮鞋可踩不出这样的脚步声,倒像是铁皮盔甲挪动步伐发出的声音。
他跨过一位双眼流血的女仆,尸体的胸口被尖锐物杵得稀烂,白色的胸骨都外翻开来,从胸腔里露出半截。
当陈克来到2层走廊,一眼就看到走廊尽头正在慢慢踱步的铁皮铠甲,那正是他的安赫蕾挽歌全套。
它像个人似的,正一步一步慢慢悠悠的踱步,发出咔嚓咔嚓的脚步声,盔甲表面附着着一层血丝,一些类似血管一样的东西披在肩甲上。
密密麻麻的血红色小肉瘤附着于腹甲和胸甲上,正一鼓一胀的收缩着,仿佛是在呼吸。
陈克看了那盔甲一眼,那头盔就像是有意识一样,朝着它扭转过来,细窄的面罩缝隙中,伸出肉色的触须,盔甲朝陈克伸出双手,朝着他快步走来。
“+1小时”
“+1小时”
“+1小时”
“+1小时”
……
久违的杀气涌向自己,不管是谁穿着那盔甲,陈克都要把它脱下来。他二话不说,将转轮枪摆在腰间,左手不停拍打握把上面的击锤。
“嘣!嘣!嘣!嘣!嘣!嘣!”
清脆的枪声响了六次,转轮枪枪口闪着红色的血光,六发神血子弹只有两发打在盔甲上,其他四发飞向了天花板和墙壁。
“草,没练过……”陈克汗颜,眼角的子弹标记正慢慢涨满。
之所以不用超凡技能,是因为不想太惹人注意,毕竟这栋宅邸就在街面上,冒出点儿枪声总比一下打破一面墙要好得多。
当子弹重新装填就绪,陈克用指向性射击姿势朝盔甲的膝盖射击,这玩意防弹,但后坐力还是有用的,不指望打穿它,至少可以射倒。
神血子弹打在盔甲上没有弹开,而是化为一个血点黏在盔甲上,将它打得跌跌撞撞。盔甲距离陈克一个身位时,猛地朝他飞扑过来。
陈克猛然后退,一下子后撤好几步,对着盔甲打了一个响指,只听“嘣!”的一声,灵能迸发猛然释放一股强大的推力,把盔甲的头盔吹飞。
头盔掉在地上,滚动了三圈,然后化作一粒橙色的钻石,陈克看到了头盔之下的东西。
那是一坨血肉堆积而成的增生物,就像是鱿鱼的触须相互纠缠,然后又在外面裹上一层密密麻麻的恶心肉瘤,那些触须朝着天花板摇曳,就像是在挑衅。
盔甲微微后仰,抬起左腿往前迈了一步试图稳住姿态。
陈克不等它站稳,迎面一脚踹在胸甲上,将上面的一堆肉瘤踩爆,呲出浓水。盔甲单脚歪歪扭扭的挣扎了两秒,随后仰面躺倒在地,摔的七零八落。
臂架、胸甲和腿甲四分五裂,从关节处流出许多成人小臂长,儿臂粗的触须,满地乱爬。
这些小触须就像是白色的虫子到处扭动,妄图攀上陈克的小腿。
他猛地踩住一条触须,就像是踩爆了一条子西瓜味的果冻,从触须头部喷出血红色的浓浆,陈克在原地不停的踩,恶心的浆汁溅得陈克一鞋面都是,地板上也被染得滑腻腻的。
“你们这些东西,死的时候也不能环保一点……”陈克叹了口气,好在身上穿着的是弗洛伦斯套装,只要召回一次,就会又变得很干净。
安赫蕾盔甲重新变成五颗橙色的钻石,散落在血浆里,陈克皱了皱眉,太脏了,妈的,简直是太脏了,但他还是咬着牙捡了起来,在一旁的尸体上擦了擦,然后揣进兜里。
“五颗都是盔甲,还差渎神匕首和月光。”陈克自言自语,顺着地板上血迹一路延伸到三楼,他决定上去看看。
盔甲里头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没有任何信息框,怕是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连生命倒计时都不认得,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圣物被其他东西召唤出来。
上了台阶来到3楼,这一层一片狼藉,许多仆人的尸体堆在走道里,前胸后背被锐器插得稀烂,血涂了一地,他们双眼睁着,死前就像是看过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
陈克往里头走了走,看到走道某一扇门虚掩着,从里面发出微弱的呻吟声,听起来是个爷们。
“有人吗?”陈克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我……我……我在……”门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陈克紧握转轮手枪,贴在墙壁一侧,瞄准门口。
“我……霍华德……我……病了……”霍华德爵士痛苦道。
“莫克斯男爵送了你几颗钻石,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它们会变成盔甲吗?”陈克问道。
“你是……守秘人?”霍华德反问。
“你知道的……有点多了。”陈克道。
两人隔着一扇门,就这么交谈,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霍华德知道的东西可比莫克斯多得多。
“威廉院长……说过,如果发生变故,守秘人就会来找我……”霍华德断断续续道。
“对,没错,我来找你了。”陈克顺水推舟。
“那就……让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守秘人!”霍华德怒吼道,只见一个穿着绅士装的男人冲出房门。
他的头整个裂开,大脑就像是开了花一样,裸露在头盖骨外面,复杂的脑纹路上,晶莹剔透的能量晶体在沟壑间飞奔,两颗大眼珠子足足有苹果那么大,半颗脑袋装不下,被伸缩肌吊在脸颊上直晃荡。
光是看上一眼,陈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