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叶善司办公的地方,这书卷是她今日批好的待发的阴令。”见杜若没兴趣接手,古月干脆自己展开读了起来。
“……今有天罗门门主罗天代,不尊法纪,善饲凶兽,于六道城掀起七门八派内乱,予以真言棍极刑,毕后上三台,立惩功过。”
“罗天代的事,叶善司已经知道了?”她还想着用此加重筹码去谋些好处呢,原来人家连处置的命令都写好了……
“杜姑娘,你若是想用罗天代的消息和叶善司谈判,怕是要失望了,善恶司这位司主,可没那么简单。”
“你从哪儿知道的?”这种消息对她来说,确实有些用处,不过也只是有些用处罢了。
惩恶珠一事,才是大头。
“杜姑娘,给你看这卷阴令,是想告诉你,今日我可以告诉你这件消息,明日还能告诉你旁的更有用的消息,譬如,离园其他人的下落。”
杜若的心跳一拍收紧,“你知道费老他们的消息?他们在哪儿?”
“杜姑娘,如今我可能跟着你了?”
“……你可以跟着我,可我没办法给你任何承诺,比如让你见到蒙仪,又或者告诉你关于她的其他消息。”杜若眉头皱起,“这些事,你须得清楚了。”
“这是自然。”古月将阴令卷好重归书案,刚走到杜若跟前,身后的大门就一声轻响,昏暗房中,原本只有两人手上月玄石照亮的房间一瞬间大亮。
“稀客来访,叶善司竟未相迎,真是失策。”随着中性女声,帘后走出一个身着官服的……女人。
正是房间的主人,叶善司本人。
杜北被突然的盛光刺到眼睛,“哎呀”一声,打破了三人之间的寂静。
叶善司挪开正视前方二魂一娃的目光,走到书案后,将胡古归位的卷令卷开,只瞄了一眼,就啪的一声合上。
“你们这对夫妇调情,不会是调到善恶司里来了吧?怎么,对罗天代的处置让你们激动了?”
杜若心中叫苦不迭,这个胡古,该不是早前查探被叶善司发现,才想着约到这里拉她下水吧?
翻人卷令还被当场抓获,这罪名,好像也只有离园的身份能逃得过去了吧?
果然,还没等杜若说什么,胡古就一步上前朝叶善司鞠了一躬,“叶善司,在下胡古,这位是我的雇主,离园玄阶植士,杜若。”
“你嘴上瓢了啊!什么都说!”一秒被人揭穿老底的杜若,要气炸了,前脚刚答应胡古的跟随要求,后脚就被他坑这种事……不对,好像从她进这善恶殿,就已经被坑了。
杜若恨恨转头,换上官方笑,想争取些机会,“叶善司,可不是我让他偷看你殿中卷令的,冤有头,债有主。”
叶善司习惯性的取出一个珠子在手中盘着,脸上意味莫名,“如今你不就是他的主?说说吧,怎么算这笔账。”
果然如传闻所说,是个斤斤计较,分毫不落的女人。只有一张脸长得还算和善。
杜若取出玄阶令牌系到腰上,挺直脊背坐在书案对侧的椅子上,“叶善司想如何处置?”
“我?”叶善司的珠子被盘的极快,杜若猜出它的身份后不由自主的盯上去,想要分辨它是不是真的少了一些黑色。
但她盘珠的速度实在太快,明明应该是黑白相间的善恶珠,生生只有一道黑影。
杜若盯了半晌放弃,刚抬起头,就看到叶善司一脸老谋深算的望进了她眼中。
“杜植士似乎对我这善恶珠很感兴趣,怎么,想摸摸看吗?”她终于停下盘珠的动作,手中黑影渐停终于让杜若看清了那珠子的颜色。
温润玉透的质感,黑白之色在珠内呈阴阳鱼的形状贴合,看不出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杜若一眼瞄的极快,抬头笑笑,“听闻善恶珠与三台是善恶殿中惩恶扬善的极佳法器,我只是有些好奇,怎么敢近看。”
叶善司勾嘴笑了笑,将珠子收起,两手握拳留下双拇指撑着下巴继续观察着杜若。
“杜植士,离园的生魂还真是奇妙。数年前我曾远观过那位离园主花婆婆的尊容,她一身气派玄之绝妙,仿若仙人,但却身系业障,身有死相,我原以为这一次离园大难,曾经万年繁华之地一朝尽丧,那位花园主也身死魂消,没想到今日见了你,竟让我看到了离园的生相,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杜若被她话中的含义惊的想要夺路而逃,今日一个古月,一个叶善司,都不是简单人物。
叶善司还嫌不够乱,目光下移看向杜若怀中的杜北,“你这孩子,也很奇怪。业障缠身的五官,可在你怀中却尽显生机,难不成你身上有什么宝物,又或者别的……”
她的目光再度上移,在杜若头顶轻轻一顿,收了回去。
杜若见她再次开始盘那颗善恶珠,紧张的心情得到喘息,她没理会旁边若有所思的胡古,站起了身。
“看样子,叶善司并不打算追究我的责任,今日误入善恶司内确实是我不对,杜若在这里赔罪了,孩子如今快要饿了,我也不便久留,叶善司若是想罚,还请照着流程走一趟。”
等我出了大门,就进百草鉴,什么胡古什么叶善司,谁也管不着我!出一趟门,惹了一身腥,杜若此时的脸色可以说是平生最臭。
“慢着!”“慢着!”
岂料杜若刚站起,古月和叶善司就齐齐出声,将她喊停。
古月看叶善司还有话说,便将自己的话压了下去,示意叶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