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一间囚室,似乎是为了楚良免遭其他囚犯的骚扰,所以这一间囚室之中除了关押楚良之外,没有别的犯人。
楚良独自身处囚室,坐在靠墙的长凳上。
他抱着头苦苦思索,这具身体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变得越发清晰,他感觉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忆起一切来。
在楚良囚室的对面,则关押着几名同样异化的人,透过铁制栅栏,双方都能够很容易看到彼此。
对面囚室中的人里,只有异化严重的人看上去还算冷静,而其余四名异化程度比较低的人则状态看上去不太好。
那四人或是双目茫然,或是抱头沉思,或是低声自言自语。
“是失忆的原因吗?”
楚良猜出了答案。
按照探长的说法,异化之初人暂时失去记忆,需要一天之后才会慢慢恢复。
而这具身体的记忆也如同雾里看花般,终隔一层,始终无法明细通透。
若不是楚良拥有地球上的记忆,恐怕他此时也和这些人一样迷茫了。
蓦地,对面囚室中一名男子忽然叫了起来:
“我记起来了!”
突兀的叫声下了众人一跳。
正当负责看守的警员打算斥责的时候,却又见这个男人捂面痛哭起来:
“我居然……居然杀了我的儿子……”
他的哭声悲恸,甚至几度崩溃。
没有人搭理他,毕竟每个人都还有着自己难以解决的问题。
楚良一直抱头坐在长凳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具身体的记忆终于开始慢慢复苏。
一些凌乱的片段,也终于让他回忆起来。
这里是加里南联合王国,所在的城市地处加兰特地区南部的月湾市。
而他自己,则是月湾市豪门楚家的少爷。
楚家的产业并不复杂,主要是依托于一家私人银行。可以说在月湾市这片地,楚家开的银行甚至要比联合王国的银行更出名。
这一下楚良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够住单独牢房,警员会对自己如此客气,几乎有问必答。原来自己家竟然是开银行的。
而那个被楚良杀掉的诺亚,他也终于记了起来。
诺亚,乃是月湾市一个叫做恶斧兄弟会的帮派老大鲍里斯的亲生弟弟。
楚良的这具身体原主人乃是一个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而诺亚自然也成为了楚良狐朋狗友中的一员。
就在今天傍晚,喝醉的二人刚从赌场出来之后,楚良忽然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多控制。
那种情绪,仿佛融合了狂怒、怨毒、暴躁、嗜杀等等多种情绪。
在这种情绪之下,楚良突然在大街上发狂袭击诺亚,他凶狠地掐住诺亚的脖子,拼命地用力,全然不顾旁人的阻挡,直到将诺亚活活掐死之后也没有松手。
之后的记忆,便是直接到了审讯室。
想到自己杀的人是诺亚这种人渣之后,楚良心中的负罪感顿时消散一空,诺亚仗着他的哥哥为非作歹,在月湾市中犯下的罪行枪毙十次都够了。
“这就是异化之初的表现吗?”楚良一边细细回忆着那种诡异的发狂,一边思索,“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让人突然发狂,甚至随后连身体都会产生变异?”
楚良思索了很多,却并没有结果。
在这具身体的记忆之中,原主人基本上就是整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也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楚良抬起头,望向对面囚室中关押的人。
这些和楚良一样异化的人,从衣服上看各种阶层、各种职业、各个年龄段都有,这反而让楚良摸不出什么规律。
“楚少爷。”
警员在这个时候来到了囚室外,一边用钥匙打开囚室的大门,一边对楚良说道:
“楚先生和楚太太来保释你了。”
楚良很快被警员带到了警署署长的办公室,在这里除了署长之外,他还见到了一男一女两个中年黄种人。
毫无疑问,这就是楚良的父亲楚明江和母亲安巧兰。
楚明江身穿黑色西服,头戴一顶绅士礼帽,手中握着一根黄金包头的手杖。他约莫四十多岁五十岁不到的模样,鼻梁上戴着一副金边眼镜。
而安巧兰则身穿深蓝色女式呢绒风衣,头戴一顶宽帽檐的帽子,上面有着色彩艳丽的鹦鹉羽毛作为装饰。她的面容端庄美丽,只是眼角的鱼尾纹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随着楚良来到之后,两人看了楚良一眼,随后便继续坐在沙发上和警署署长交谈起来。
他们之间的交谈看上去更像是拉家常,随着楚良的保释手续被警员办好之后,这一场交谈才终于结束。
随后,楚明江和安巧兰便带着楚良离开警署。
警署之外,已经停了一辆黑车的轿车,身穿白色制服司机已经站在汽车旁,拉开了车门在等候。
楚良刚要朝着汽车走去,却忽然只听得楚明江一声暴吼:
“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居然还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说着,楚明江扬起手杖,就狠狠地打在了楚良的肩膀上。
这一下打得十分用力,剧痛之下楚良一怒,但是他很快压抑下自己的怒火。
毕竟不管怎么说,楚明江也算得上自己现在的父亲。
而原来的楚良,由于不务正业、放荡不羁,而与父亲楚明江的关系闹得很紧张。
父子俩见面基本上不说话,一说话基本就是在吵架,严重的时候甚至还会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