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转回视线,有些沉默。
“怎么了?”祁有枫问道。他扭头,看到了一个钻进帐篷的背影。那是……是岁?
“我……”年年略一犹豫,询问,“我能去找西米尔聊聊吗?”
“当然可以。”祁有枫面上无奈,心下窃喜,“你要做什么,不用找我报备的,我也不是你的什么人。”
年年脸色微红,胡乱点着头,转身快走了几步,逃到了遥望雪山的西米尔跟前。
“有事?”西米尔低头,轻声问道。
“嗯,对。”年年踌躇。
西米尔长袖一摆,一滴银色的液体在他手心流动。
“保密级别很高?”他挑眉,状似无意地扫了年年身后一眼。
年年的表情也认真起来:“从某种程度来讲,是很需要保密的内容,但是不用这个东西,我们走远一点就好。”
西米尔手腕一旋,这滴水银消失在了指尖。他轻笑:“你倒是很会照顾别人的心情。”
年年很受用地笑纳了这个夸奖,率先迈开了步子,走到了临时营地十米之外。
西米尔抬步跟上,转身之前还向祁有枫略有歉意地点了点头,表情很是无辜。
年年四处看了看,又走远了一点,保证营地里的人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身影,却不会听到他们的谈话。
至于迪昂和尼克会不会偷听……年年抓了抓鼻子。似乎本来也不用向他们保密,而且迪昂这种有礼貌的人就算听到了也会当做没听到的。
“到底怎么了?”西米尔问道。听到他的问题,面前这位少女却更纠结了。
“那个、我,”年年只觉得舌头打结,“我、那个、有点问题想请教一下……”
“请教?”这么有礼貌的用词让西米尔一怔。
“我、不是,那个曾经的我、也不是,那个我的原型?”光是挑选一个合适的主语,就让年年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你是想说,那位叫做绵绵的姑娘吧?”西米尔了然。
这种身份,确实还是让别人说更合适……可是,她一个复制体会有这种明确的对自我认知的困惑?
西米尔陡然认真了几分。
年年点头,确认了两人谈话在主语上的一致性,随后才吐出一口气:
“她似乎留下了一个存储记忆的芯片。”
西米尔点头,示意她继续。
“如果……我是说如果,”年年再次犹豫,莫名有种背叛似的心虚,“如果那些记忆数据重新输入给我的话,我是不是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另外一个人?你怎么会这么想?”西米尔仿佛十分不解。
“啊、这个,很难解释啊。”年年张了张嘴。
她承载了那个人的生理特征,又接受了那个人的亲人,或许也是为了那个人的生命延续才被创造出来,也或许曾经有过那个人的记忆——否则第一次见到是岁时,就不会有那种熟悉感——她依然觉得,年年和绵绵,必须要分开成两个人才行。
否则,尼克、圣诞小丑佣兵团、祁有枫、江家师门等等所有这些只属于她的情感,就会被人偷走了。
但她似乎也偷了那个人的情感。
“我好像有点自私了。”年年黯然,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算了,没什么事了,我回去了。”年年展颜一笑,轻松地摆了摆手,哼着歌要走。
“你觉得记忆是什么?”西米尔的话停住了她的脚步。v更新最快/
“数据资料一类的吧。”年年随口答道。
“你现在回想昨晚的事情,尤其是我们谈完话以后,你都记得什么?”西米尔继续提问,似乎对年年的回答很不满意。
“出来看到有人要烤我,还是用好吃的东西当柴火,暴殄天物啊!”年年哇哇叫道。
“好吃的东西?”西米尔确认。
“对啊,盐爪爪呀,可好吃了,可惜你们不懂这种美味。”年年点头又摇头,很是惋惜。
“你记住的是它好吃,还是它的味道?”西米尔懒得去点明她的过分活泼,就像对她骤然低落下去的情绪视而不见一样。
“当然是味道了!”年年不耐烦地回答。
西米尔突然对着天空笑了笑,似是懊悔似是欣慰。
“你看,记忆这东西是与感觉息息相关的,我们最容易记住的,并不是某件东西的重量尺寸密度颜色形状,而是它给了我们什么感觉,比如看到一条熟悉的街道,会想到儿时在街上走过时的笑闹,看到一件旧衣服也会想起穿着这件衣服时的幸福。”
“所以?”年年终于静下心来。
“芯片存储下来的只能是信息,就像一串数字一个故事一样。”西米尔笑道。
“你会因为看到一个故事就变成另外一个人吗?”v手机端/
“当然不会。”年年也笑了。
......
回到商队驻扎的临时营地,年年又和祁有枫凑在了一起。
不知是不是错觉,祁有枫总觉得年年比片刻之前要与他亲近得多了。
“枫哥,一直没问你,”两人坐在一起,背后是跪卧在地上的黄色骆驼,年年向祁有枫身边靠了靠,“尼克之前找你聊了点啥?”
祁有枫顺势伸出左臂,揽过年年。怀里的人初时有些僵硬,却没有拒绝。
“尼克找我问了一些我的个人情况。”祁有枫微微低头,少女柔软的发丝撩过他的脸颊。
“诶?”年年扭头,脸一红,又迅速目视前方,“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个人情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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