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史充收起竹简退步身后,跪在地上的里典服站起来,也从袖里掏出一份竹简来。
“令!”
“楼烦县属,苦酒里里吏妨恪尽职守,课考为最,除为田典,拔爵一级为上造,受田一顷,宅一宅,臣妾一人!”
“楼烦县属,苦酒里里典服功过相抵,课考为庸,啐,仍任里典一职,不奖不罚!”
“楼烦户人,簪袅全恭孝勤俭,可为吏,除为田吏,迁籍苦酒。”
“苦酒户人恪聪颖多智,献烈山镰、机关兽犼有功于国,拔爵两级为上造,受田二顷,宅二宅,臣妾二人!”
“此令,雁门郡楼烦县,始皇帝二十八年,孟冬!”
这是本次事件的最终奖赏,同时也是苦酒里的权利更迭。
李恪心如止水,心中盘算不休。
里典服意外地受了牵累,没能得到任何个人好处,不过田典的位置还是被他拿了下来,由里吏妨顶了上去。
同为里中主吏,里典之职属于村民自治,需要率熬,也就是民选。但田典却是田仓系的直属官吏,可以直接委派。
里吏妨能升作田典,不必说,肯定是里典一系背后运作的胜利,可田吏的位置却是空降……
李恪若有所思抬起头,看向晒场之上深衣高冠,站在新扎的田典妨右侧,垂首低眉的新任田吏。
这人五官尖利,眉眼嘴角皆是细长,有短须一撮贴合在下巴,看着年岁应该不大。
李恪看着他,总觉得这人看着眼熟,却又想不起来何时见过……
“上造恪,还不谢赏?”
耳旁有里典服没好气的声音炸响,李恪心里一惊,下意识低下头咚一下叩首顿地,那疼得,眼泪显些掉下来……
等等!
想起来了!
那天输米回里,李恪和小穗儿在巷口叙话,事毕之后,又发现田典余在巷尾,这个田吏全正是那个站在田典余对面的人!
说起来,就是那次之后,田典余一反常态,开始对李恪下死手。
那天他们在聊什么?
官奴隶籍册?
该死!田吏全此来……真的只是空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