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闲适地坐着,口中诉说着春秋与战国,语气却似闲话家常,众人不自觉被吸引了注意,慢慢忘记了李恪的蛮横,只在心底留下一抹高大的,与两尊灵位等高的身影。
“天下学脉,自老子赴周,孔丘问礼开始繁盛,从百家争鸣,到三学共显,儒、墨、道,墨家隐世,儒家曾是墨家登顶唯一的对手。可惜的是,卫鞅入秦,重推壹教,法家借大秦的兵势一家独大,而墨家却在长期分裂中等来长平之殇。墨家衰败了,虽世人仍以显学称我等,但我等应当知道,墨家衰败了,便是与公输两家合一,也难及上法家分毫。”
没有人敢于反驳。
墨家衰败了,这个事实是墨家人人皆知的事情,可偏偏在正式场合,谁也不敢挂在嘴边,直到李恪携着凛凛威风,用这种不合时宜的略带些调侃的口气说出来,这些墨家的领袖们才不得不正视这个事实。
葛婴觉得自己的喉咙发干,可口舌之中却寻不见一丝唾沫。他用这种干裂的声音问:“钜子,墨家当何往?”
李恪报以微笑:“墨家衰败,有长平之因,分裂之由,但最重要的,却是墨家将自己放逐在正统之外。出秦出秦,如今整个天下都是秦的,我等出秦,还有何处可去?”
“无处可去!”他用最坚定的声音自问自答,甚至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他的声音变得高亢,一字一顿,斩钉截铁,“墨家衰败日久,想要复起,唯有归秦。我决议,墨家,归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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