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微微眯起眼:“算无遗策张子房?”
张良锵一声抽出宝剑,紧握手中。
他沉声道:“阁下何人!”
李恪笑着亮出双手,以示自己没有恶意:“夏日风光宜人,我不过偏爱美景,可不曾看到你与某人在山头乱丢杂物。”
“你一直在左近?”
“是啊,不仅看了美景,还听了妙策。张子房悲天悯人,欲让好友从开辟的小径脱逃,自己却翻山越林,连深衣都划破了口子,可敬,可叹。”
张良深深吸了口气:“你可知,我能将你斩杀当场!”
李恪撇了撇嘴,轻轻掀起深衣下裳,露出一双干净的步履。
张良眼神骤然一缩。
“还欲杀我否?”
张良摇了摇头,收剑回鞘:“你莫非是随行官爵之家眷?”
“非也。”
“深藏不露的武艺高人?”
“非也。”
张良深深皱起眉:“你可知,将我擒获献于赵政,于你是天大的功勋?”
“知晓倒是知晓,不过嘛……”李恪对着张良笑了笑,“世间若无了你张子房,也不知会少多少乐趣,区区官爵,不值当。”
“当真?”
“我该如何说,你才会信?”
张良哈哈大笑。笑毕,他看着李恪,沉声说道:“我乃新郑张良,敢问阁下大名?”
“楼烦李恪。”
“李?”
李恪摆了摆手:“与其试探我的出身,子房兄,你眼下好似还有更紧要的事吧?”
张良这才恍然惊觉。
“恪君,最后一问。”
“且问。”
“观君面相,君尚未及冠吧?”
“我今岁一十有五,若是子房兄觉得我当称你叔父,我改口便是。”
“一十有五……”张良沉吟片刻,长叹一声,“天之骄子,后会有期!”
“子房兄,后会有期。”
张良转身继续逃命,直到他跑没了身影,李恪这才扶着树坐下。
方才被张良用剑指着,他几乎以为自己要被灭口,全凭着灵机一动,假装四周有护卫看护,这才逃过一劫。现在想来,何止是后怕……
“以后,绝对,绝对不一个人吃独食了……吃独食太危险了。”
李恪喘匀了气,扶着树站起来,身旁树丛一阵摇动,又钻出一个擎天的大汉。
此人身高足有一丈,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络腮胡子如针扎般横长,一对胳膊比李恪的大腿还粗。只是他现在满身伤痕,右侧小腿还有半枚弩箭穿肉而过,看起来,尽显狼狈。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
李恪一脸古怪道:“你不是循着小径跑了嘛,就算没有被迎上来的秦军干掉,也不该回来得这么快啊……沧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