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篱茅屋,野菊散花,每道院门前都挂着小小的名牌,李恪看到憨夫和辛凌的名字,又看到由养与灵姬比邻,直到看见罕高的名字,他停下来,推开院门。
吕雉小声提醒道:“恪,此处有人了。”
“罕高在匈奴战中身死,老师说有不少房舍空置,说的便是这个意思。”李恪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说来此次战死之人,我知晓名字的其实不多,与其一间间问,不若就是这间罢。”
吕雉神色默然,微微点头。
两人收拾安置,如此一直到下市,李恪和吕雉一道食了墨者送来的飧,憨夫终于登门拜访。
“师弟,可是住得还惯?”
李恪微笑道:“诸事皆宜,只是此地冷清,雉儿往后一个人呆在这是,怕是会有些孤单。”
憨夫大笑道:“师弟且安心,左近数十间小院皆是墨者居所,如今入住不足半数,师兄弟们又少有家眷随行,自然冷清。不过除却游学,你毕竟也留在苍居,山旁还垦有十余顷山田,平素都是热心农人打理,弟妹可自去认下几顷为你栽种粟禾。此外,谷中还有一处书院供孩童开蒙,先生历来不足……”
李恪惊奇道:“非墨亦可在苍居讲学?”
“开蒙罢了,算不得讲学。只要不是儒家,皆可。”
吕雉的家学倒真不是儒家,因为吕不韦的关系,吕家更偏向杂家,说好听了是兼容百家,说难听了,自从家道中落,他家难得请到合适的学子为后辈开蒙,基本是逮到谁就是谁,比如吕雉就学自一位名家学子,学的是观心和明论,上承自惠子一脉。
说完吕雉的事,李恪开心之余,又把话题扯回苍居本身:“师哥,我方才出去转了一圈,此处毗邻后山,无遮无拦,为何我没见到霸下和兕蛛?”
憨夫神秘一笑:“机关之物吵杂纷扰,自然另有配装之地。老师在那处等你,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