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这是温震的逃离轨迹。他先在理顺坊吃了一碗面,而后进入北市,之后到上林坊住店。这说明,他的目的地在上东门附近,再不然,则是去安喜门。”
张麟手持一根长长的柳条,在沙盘上指指点点。
“从理顺坊之后,他一路向东南方向行进,你怎么能断定他的目的地在上东门或安喜门附近,而不是去南边的其他门,比如建春门?”狄光远不以为然,虽然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嫌弃张麟,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是忍不住想讽刺他一下。
张麟把柳条点在洛河与城墙交界的东水门,淡然一笑,道:“从上东门到建春门之间被洛河分割,没有桥,过河不便。”
“没有桥又怎么样,温震的水性很好。我听说,在永通门,他曾经试图潜入护城河逃离。”狄光远依然不屈不饶。
张麟觉得狄光远的话不无道理,什么可能都有,在获得准确情报之前,不能直接下断言。
夜玉护郎心切,立即接口怼道:“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会湿身下水?”
“你说的也对。”狄光远抬手抚额,连忙点头,他可不想与夜玉进行口角争辩。
虽然脸上挂着淡定从容的微笑,可是张麟的心里已经开始着急了,要是这一次不能找到灵狼的总舵,那么一旦温震回去报信,灵狼一定会撤离,那时,再要找到灵狼总舵,就将是千难万难!
想到这里,他脑子里突然灵机一动,灵狼总舵要是主动撤离,虽然会做得非常隐秘,但是再隐秘,那肯定也是大车小车的,不会光秃秃几个人,空手打巴掌地撤离。
张麟正色向黄胜彦交待道:“交待望楼上的厂卫,严密盯视所有的街坊,一旦有人大规模出行,比如马车。。。两辆马车及以上,一定要密切注意,同时立即向我禀报。”
一辆马车就免了,因为每天行驶在神都大街上的马车有上万辆,要是每辆马车都盯视,估计望楼上的那些斥候的眼珠子都会掉出来。
“是!”黄胜彦点头答应,而后笑呵呵赞同道,“这个主意好。灵狼总舵要撤离,肯定是大车小马,前呼后拥的,目标很大,易于发现。”
这时一名互责查阅库档的百户,手里拿着一卷发黄的文案,走进沙盘厅,双手将文案托起,毕恭毕敬地说:
“公爷,属下到地官查阅了莽青松的全部库挡。这是他的注色经历。”
按照大周的分工,臣僚的库档在天官,细民的库档在地官。
“甚好!”张麟接过库挡,翻开,快速扫了一眼。
莽青松,乃是流人之后,原姓王,是已故王皇后的族人。王姓族人被流放并改为蟒姓。十五岁之前,他的名字为蟒山。弱冠后改为莽青松。曾于琅琊王的食邑地为牧牛奴。琅琊王举逆失败后,莽青松亦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