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过!”
卢俊义轻喝一声,脚尖点地,飞身跃上了人群之上,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点踩着人们的头顶,在后面迅速追赶。他刻意控制了脚力,被他踩过之人,没有太疼的感觉,仿佛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脑袋。
卢俊义的举措,获得的咒骂更少,而收获的羡慕的眼光则更多。
“快逃,这里有陷阱!”
青衣人一边踏着人头向法场外面如飞而去,一边大声提醒他的劫法场的同伴。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现场太乱,声音极其嘈杂,好像置身于一百万只蜜蜂的蜂房,隔着很远的距离,他的伙伴没有一个能听到他的喊声。
击毙黑衣人后,张麟从高力士身上拿过连弩,走到适当而安全的位置,接连放了几箭,将在法场上与千牛卫混战的看似很强悍的灵狼分子击毙或击倒了几人,稍微将灵狼的强大实力削弱了一点,不然的话,千牛卫的伤亡可能会很大。在法场之中围追堵截的千牛卫可是实打实的皇家禁卫,死了一个都很可惜。
要是有可能,张麟可以放很多箭,将劫法场的灵狼分子一一击毙,不过,要做到那一点,他必须深入乱哄哄的人群,进行现场追赶。可深入人群将有不测的危险,张麟并没有这样做,也没有必要这样做。
他没有向青衣人射箭,因为他知道,青衣人是卢俊义的菜,他不好放冷箭,要不然会使得卢俊义对他产生意见。
此时,劫走犯人的灵狼分子已经全部从法场出口冲了出去,成功地跑上了天街。
到了这时,厮杀变成了真的!灵狼被千牛卫重重包围,被分割成了四拨,每一拨大概有五到八人不等,分别向天街的两个方向移动而去,随着每一步的前行,都有伙伴在千牛卫的围攻之中倒下,或被击毙,或落网受擒。
这时灵狼一号犯人嘴里的湿布被扯掉了,他可以开口说话了,他第一句话就是:“那些人是假的。”
可是,扛他的人以及在旁边保护他的人,都听不懂他这话的意思,一个个听了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一边厮杀,一边问道:“程驷,你说什么人是假的?!”
“望峰和望海和我一起执行任务时,已经死了,那两个囚犯是假的。”程驷语气急促地告知。
“什么?望峰和望海是假的?”听了这话,灵狼分子无不震惊失色。可是,他们与营救望峰和望海的伙伴之间已经被重重的追兵给分割开了,看不到他们身在何处,就算看到了也没法通知他们,只能祈求老天护佑他们,不要被设下如此毒计的张麟一网打尽。
可是,他们还来不及为同伴祈福,厄运已经降临到他们头上。
“站住!”在他们的前方路口,一支人马人数超过一百,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一名将军,身穿银色盔甲,手提长枪,威风凛凛,一马当先地站在路中央。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东厂佥事狄光远。
李昭德的公然叛举,让狄光远的头脑彻底清醒了。在对于李昭德格辅元和曹仁师等人的事件上,他犯了一个识人不明的大错,好在他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没有酿成什么恶果,不然的话,定然会贻误大事。他现在认清了,什么忠臣,什么良将,光看嘴上说的,和表面上做的功夫,是辨认不出来的!日久才可见人心,路遥方能知马力。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狄光远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错误,一旦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么他就会幡然悔改。在布设天罗地网捉拿灵狼的事务上,他决定竭尽全力,以弥补之前的失误。
因此,在碰到这样一个一心想要将功补过的狄光远的时候,只能算营救程驷的灵狼分子倒霉,他们就算插了翅膀,也走不了了!
在天街的另一个方向,有四个灵狼高手手持利刃,在围堵的千牛卫之中左冲右突,掩护着一个身强力壮的肩膀上扛着犯人的灵狼成员,向着远离法场的方向拼命逃去。这一伙人,包括犯人在内,最初有十人,有两人在逃离法场时被张麟的弩箭所射倒,还有两人在逃亡的路上被千牛卫击毙或者擒获,所以只剩下六人。
“望峰,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扛着犯人的灵狼汉子,一边在伙伴的掩护下负重奔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安慰道。
“谢谢!”被倒扛着的头朝下的望峰说。
“不用谢,上次你也救过我!”背人的汉子说。
“哦。”望峰点头。
“上次在鱼市口杀鱼霸天,幸亏你出手,要不然,我就死在鱼霸天的刀下了。”背人的汉子的脸上浮现一抹追忆往事的神色,一边步履沉重地往前跑。
“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望峰淡淡地说。
听了这话,扛望峰的汉子突然放慢了脚步,扭头看向左侧望峰的腿,诧异道:“你好像不是望峰?”
“我就是望峰,你怎么这么说?”
“因为灵狼从来不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这样的话。”
“对不起,我在天牢里吃了很多苦,脑子有些糊涂,一时间说错了。”
“那我是谁,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你是我的好兄弟。”
听了这话,扛人的汉子突然停了下来,对掩护他的几名灵狼伙伴说:“这人是假的。”
“什么,他是假的?”听了这话,那几个灵狼分子都是一脸的懵逼,他们花了这么大力气,从防卫森严的法场救出的人,居然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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